這麼大的陣仗,杜仲主仆兩個自然都看在了眼裏。
眼見那老爺子昏迷不醒,杜仲連忙讓黃岑幫著辦了張竹榻出去,讓老爺子平躺在上麵然後抬進了屋裏。
他一邊把脈一邊問道:“這位老人家是怎麼昏倒的?之前可有預兆。”
剛才那中年婦人道:“沒有呢,我們一家正在鋪子裏買東西,父親突然就一下子倒下了,要不是那地上鋪著厚厚的羊毛氈,父親這腦袋怕是要磕個大包的。”
那老婦人補充道:“我家老爺子身體一向康泰,每日早起都要練一練五禽戲的,既不貪戀美色也不喜愛葷食,沒成想突然變成這樣了。”說著,掃了一眼正在診脈的杜仲,這麼年輕的大夫!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
杜仲把了一會脈,隻覺得病人脈搏滯澀,卻說不通究竟是哪裏不好。
而洛晚晴隻一打眼,就從前世海量的經驗中看出這老人應該是心梗之類的疾病,要是不及時醫治,怕是凶多吉少。
偏杜仲年紀尚輕,缺乏經驗,雖慢慢也診出了症候,卻不知道該如何對症下藥。
沒一會,杜仲頭上就急的出了滿頭的汗。
那個中年婦人有些抻不住了,跺著腳催促道:“你這大夫到底行不行啊?”
杜仲有些慌亂的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子:“這個,在下醫術不精,這位老爺子的病實在是束手無策!”
“醫術不精你開什麼藥館啊?這不是耽擱事嗎……”中年婦人表情不善,挽起袖子,很有大幹一場的架勢。
老婦人歎了口氣,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罷了,也不是這位小大夫的錯。老爺子這病連那些積年的老大夫都治不了,何況這位小青年呢!咱們也是病急亂投醫了。把老爺子抬到車上,咱們回家去罷!”
“母親,就這麼回去,豈不是要看著父親……”剩下的話中年婦人沒有說出來,就這麼走了豈不是回家等死?自家男人可是剛謀了個肥差,這老爺子要是一走,守個三年孝再回朝,還能有什麼好差事?
比起老婦人來,這當兒媳婦的更不願公公就這麼走了。
洛晚晴在心裏權衡了一下,自己救了這人會不會有麻煩……
最後還是救人的念頭占據了上風,畢竟讓一個大夫看著一個病入膏肓的人而不去醫治,洛晚晴是無論如何也過不了心裏那個坎的。
就在幾個家丁要上前抬走老爺子的時候,洛晚晴一下奔到竹榻前頭阻攔道:“等一下,讓我看看。”
中年婦人心裏本就又急又惱,看到洛晚晴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丫頭,還以為她是來搗亂的,當即沒好氣的說:“你看什麼看?難不成你還會瞧病不成?”
洛晚晴沒有搭話,隻是自顧自的拿起老爺子的手腕把了起來。
倒是杜仲看著洛晚晴的舉動心裏一喜,他就知道這位洛姑娘定是醫術高明的人,要不然怎麼能炮製出那麼好的遠誌呢?還有上回給那個斷骨病人出的主意,這洛姑娘背後一定有位見多識廣的高人師傅。
這下見洛晚晴沒吱聲,便主動替她說道:“太太莫急,這位姑娘也是醫術高明之人,不妨讓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