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楠她進了警局不是被扣在喬家?季婉怡覺得自己有在聽故事,分開不過幾個小時,雖未滄海桑田,卻已是物是人非。不禁百感交集,適楠她若非執念太深,能夠早一天參透自己人生的宿命,又怎麼會平白受製於人?若能保持曾經的心間明郎,此刻依然可以安然自在地享受屬於她的那份快樂。
顧家長媳瞄了眼意味不明的季雲天,幹巴巴地套近道:“怡兒,你和我們家小楠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怎麼說也有些年頭了,她的為人你最清楚不過。她雖說是平日裏喜歡跟著廠子裏那一幫半大小子混跑混顛,時不時地愛胡說些不過腦子的混賬話,沒有多少女兒家的樣子,可這撒謊騙人偷偷摸摸的事她還真沒做過。”
短暫的沉默後,季婉怡粉唇輕啟,波瀾不驚地提出質疑:“適楠她,為什麼被抓?”
顧母擤了把鼻涕,激憤地說:“喬家公子說小楠盜竊了他的銀行卡,並惡意偷轉了他銀行卡裏十萬塊錢,小楠說那銀行卡不是她偷的,是喬家公子完事後主動給她的封口費。要不說小楠她忒糊塗,當時就他們兩個人在場,又沒有外人能夠為她作證,她就不該答應跟他私了。這下好,丟了清白不說,還憑空賺回一個盜竊犯的罪名,活脫脫啞巴吃黃連,滿身長嘴也說不清道不明!人喬家公子現如今說什麼,那些溜須拍馬的走狗門徒就信什麼,真假全憑他一句話!”
“你顧伯伯他們從局子裏出來,馬不停蹄地先去律師樓找朋友谘詢了一番,律師說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對小楠不利,一旦開庭審理,惡意盜刷他人銀行卡罪名成立,少說也要判十年以上,最好的處理方式雙方當事人私下和解。怡兒,喬家公子忒欺負人了,做事也忒歹毒了些,自古殺人不過頭點地,他又不是一點錯都沒有,這麼趕盡殺絕的對大家夥有什麼好處?不是顧媽媽袒護小楠,發生這種事一個巴掌能拍響嗎?!”言辭間成見頗深。
“小楠她媽,一個巴掌拍不響!先不理會那銀行卡是喬家公子給的還是小楠偷來的,私自去把錢取出來橫豎是咱們小楠有錯在先!怡兒,我們也知道小楠有些事做得缺理失德,對不起你!可是兒大不由爹女大不由娘,背地裏我們真沒少勸她跟你好好相處,誰知這孩子愣是讓糊塗神給迷住了心竅,任大人們把好賴話說了幾籮筐,她愣是油鹽不進一意孤行。怡兒,千錯萬錯都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對她疏於管教,大伯母代表家裏的長輩們,在這裏她給你陪個不是,你大人大量,千萬千萬不要跟她一般見識,大伯母今兒對著月亮發誓,她以後若再敢存那個非分之心,讓我們全家不得好死!怡兒,你就幫幫小楠這一次吧,大伯母在這兒給你磕頭了!”顧家長媳拉著顧母作勢就要跪下。
錢姨聽了半天總算是聽明白兩人的來意,敢情這倆夜貓子進宅不是來陪不是的,是來求我們小祖宗幫忙的,臉皮厚得撕下來都能做壘牆的材料了!火噌地竄出頭頂,上午打傷小祖宗的帳,她還沒找他們家算去,晚上居然腆著臉上門找小祖宗幫她們從局子裏往外撈行凶的人,顧青山那個老雜毛當真把季家當成好捏的軟柿子了!
不等季婉怡答話,閃身把她擋在身後,抄著手嗆聲道:“老大家的,我們季家跟你們顧家可沒什麼過節,你這大月亮底下又是發毒誓又是磕響頭的,存心是想來折損我們怡兒的福壽啊?”風平浪靜好行舟的時候,你們恨不得五馬分屍了我們小祖宗,打傷她連句軟和話都沒有,遇上風浪了想起我們小祖宗來了,合著天底下的美事全讓你們占全乎啦?想得像朵花似的,美死你們!真跟你們一般見識,咒你們家孩子蹲一輩子大獄!
顧母見錢姨麵色不善,本想爭辨幾句,想到自己是來求人,吞聲陪笑道:“錢姨,看你老這是說的哪裏話?季家自古仁義傳天下,就算是我們有個言差語錯,人季院士也不會跟我們這等粗人一般見識不是?再說怡兒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們給她祈福都來不及,哪裏會幹那登不上高台麵的營生。她大伯母也是心疼小楠她在局子裏扣著,那些話可沒半分惡意。怡兒,看在小楠和你這麼多年朋友的份上……”
錢姨沒好氣地打斷她的話,搶白道:“你們家孩子在局子裏扣著你們找警察去,來找我們小祖宗管什麼用?警察局又不是我們季家開的。你們公公一肚子三國五朝,臨出門沒告訴你們燒香磕頭記得找對門路嗎?”憑什麼幫你們?把人救出來好接著欺負我們小祖宗啊?行善積德也得分人去,沒聽說佛祖保佑哪個不供奉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