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老太爺眼皮子直抽搐,直覺是自己棋錯一著,把個一分鍾不惹出點事端來就渾身不舒坦的惹禍精帶來拆台現眼!早知這樣還不如帶老二那個花心蘿卜過來搭戲,可惜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罷了罷了,還是先把小兔崽子捅下的大窟窿補上再說吧。
掄起拐杖揮了過去,噗地一聲,皇甫黍的腰眼子上結結實實地承接了一拐杖,猶不解氣地罵道:“小兔崽子,你大哥他們談工作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嘴了,啊?真有那能耐,你出麵收購一個金氏給大家夥瞧瞧,整天正經事不會幹一點,專幹那扯後腿不著調的營生!”小兔崽子越大越不懂規矩,橫豎都要插一杠子,活脫脫一根狗都嫌地攪屎棍子!
阿泰也是個沒用的東西,越生越往後抽抽,除了大孫子,老二和老三倆小兔崽子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皇甫老太爺的怒氣不由自主地向幾百公裏之外的桂園放射,把三孫子曾經帶給他的樂趣抹殺得一幹二淨,估計皇甫泰在跟前,指定是連裏子帶麵子全得折在這大宅門裏。
皇甫黍齜牙咧嘴地摸著後腰,剛想開口,大哥一記肅殺的眼神射過來,滿肚子的維家之詞跑得一組不剩。
汪汪汪……布丁被人擾了清夢,奶聲奶氣地吠叫著衝向他,大有撕碎他之勢。
好你個狗仗人勢的東西,這有你什麼事!皇甫黍衝天的怒氣運聚腳下,抬腿把它狠勁踹了出去。
嗷……嗚!布丁慘叫一聲,如一團白色的雪球在青石板鋪就的路麵上快速滾動,最後被一株玫瑰花及時攔腰截下,蹬了幾下短小的四肢再無半分動靜。
“布丁!”季婉怡驚叫著撲過去,蹲下身,抱起軟綿綿的布丁,傷心地大哭起來,“媽咪,布丁死了……”
眾人皆是一驚,紛紛圍攏過去。
皇甫牧眉目間閃過一抹陰鬱,他發現隻要小魔頭弟弟與小白兔碰麵,十次有九次惹得她哭鼻子,如果不是礙於場合不對,他今天一定會狠狠教訓小魔頭一頓,讓他自此不敢在小白兔麵前造次。
歐陽汐撫摸著氣息奄奄的布丁,心底對皇甫黍的行為頗有微詞,這個孩子看上去年歲和女兒差不多,心腸卻比女兒歹毒了不知多少倍,對一隻啞巴牲畜竟動此幹戈,若是女兒在公司激怒了他,後果不堪設想。
錢姨拎著一把青菜從廚房奔出來,隻消一眼,即已認定孫女懷裏的布丁華麗麗死翹翹,再一瞅孫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疼得五髒六腑都挪了位置,哪裏還顧得了其它,回身指著皇甫黍叱責道:“你說你這孩子怎麼說也是出生在大家子裏的子孫,怎麼做事這麼缺油少鹽?它命再賤,好歹也是一條命,你一個不順心就打發它上路,心眼子怎麼這麼不好使呢?!還真是一龍生九子,子子不一樣!你和你大哥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比都沒法比!”他們家大人也是,知道自己的孩子不是盞省油的燈,談工作帶著他出來炫耀什麼?
皇甫黍閃躲開爺爺生吞活剝他的眼神,心虛地低下頭,皇天在上,他也沒想要它的小命好吧?是它個狗東西太不禁踢。他和大哥當然沒法比,還用你個死老婆子說!
皇甫老太爺這會子不光是腸子悔青了,連心肝肺都灰了,合著這小兔崽子就是全家人希望的克星,不把他大哥的婚事給折騰得徹底沒戲,他是不會消停。聽聞錢姨把誰是誰非拎得門清,沒有一竹篙打翻那一船人,心下稍稍踏實了些。
周一揚把小丫頭攬進懷裏,“不許哭,聽話。”伸手探了探布丁的鼻息,哭笑不得,小東西居然利用裝死來博取大家的同情,激發眾人對行凶者的憤慨,不愧是小丫頭豢養的寵物!抬手拍了拍它圓滾滾的小腦袋。
布丁被戳穿偽裝,不情不願地睜開眼睛,伸出舌頭討好地舔舐哭成淚人的小主人。
季婉怡有些不敢相信,使勁揉了揉淚眼,再三確認它還活著時,親吻著它圓滾滾的小腦袋,拖著濃濃的鼻音,興奮地低喊:“媽咪,布丁有活著。”
沒死?皇甫黍一愣,恨恨地腹誹道:它個狗東西壓根就沒死好吧?鬧不好一直玩假死來著!都是跟刁蠻的小怡怡學壞了!害他被那個碎碎念的死老婆子罵,看周一他怎麼教訓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