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暫時不理他,看向陸昌平和韓淑慧,語氣是認真的:“其實我和子初現在這樣挺好的,辦不辦婚禮真的不重要。”
陸子初不發表意見,其實早就看出來了,阿笙對婚禮事宜並不熱衷,提不起絲毫熱情,他之前沒表態,是因為他知道有關於不辦婚禮這件事,父母那關絕對過不去,所以他不能承諾阿笙什麼,況且……他是很想給阿笙一場婚禮的,不在乎大小隆重,總不想以後想起會留下遺憾。
果然。
韓淑慧說:“還是很重要的,中國傳統曆來如此,不辦婚禮就好像沒結婚一樣。這事不用你和子初管,隻需配合婚禮安排就行了。”
早就知道會這樣,阿笙隻得另想折衷方法:“那低調一點……”最好是家人能夠坐在一起吃頓飯。
陸昌平也插話了:“低調不了。”
依陸家今時今日的身份和地位,就算再如何低調,怕還真是低調不到哪裏去。
“那……”阿笙無奈了,陸昌平都發話了,她還能說什麼呢?
“那就這樣吧!”婚禮這還沒有開始,阿笙就已經開始頭疼了。
事情似乎就這麼敲定了,最後韓淑慧問阿笙:“3月8日那天舉行婚禮,你覺得可以嗎?”
“可以。”
……
這天晚上坐車回去,陸昌平對妻子說:“結婚畢竟不是小事,3月8日在t市舉行婚禮,顧家不出麵,賓客會怎麼想,怎麼也說不過去。”
韓淑慧心情頓時不好了,“你讓我心平氣和麵對沈雅,我做不到。”
“你能原諒韓愈,為什麼就不能……”陸昌平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韓淑慧的臉色變了,於是拍了拍韓淑慧的手背,不說了,不說了,但……
韓淑慧望著車窗外的夜景,說了這麼一句話:“阿愈已經離開了,活人還跟死人計較什麼呢?”
陸昌平皺了眉:“所以是否原諒一個人,要跟那人是生是死有關?”
“昌平,我不想跟你吵架。”韓淑慧看向丈夫。
沉默了幾秒,陸昌平輕聲歎道:“阿慧,子初和阿笙都已經放下了,我們做長輩的,又何必揪著過去執著不放呢?”
韓淑慧好一會兒沒說話,良久之後,開口道:“前幾天,我去樂山看望媽和青青,我看著青青的小墓碑,心裏很難受,畢竟是一條小生命。黃土之下埋的不是別人,是你兒子的女兒,是我和你盼之已久的小孫女,但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就那麼沒了。我如果這時候遷怒別人,不喜別人,也是很正常的,有些情緒連我自己都沒有辦法控製。”
陸昌平看著妻子潮濕的雙眸,心有觸動,摟著她道:“我了解。”
韓淑慧道:“我是心疼阿笙,也心疼我們兒子。”
陸昌平點頭,沉吟片刻:“這事我出麵,這兩天我去一趟西雅圖,拋開是是非非,兒子要娶顧家女兒,見一麵是必須的,這是禮數。”
韓淑慧這次沒吭聲,有一點丈夫說對了,不管她喜不喜,這是婚嫁禮數。
……
二老離開後,陸子初又讓陳廚煮了湯,後來把湯端給阿笙:“你晚餐都沒吃什麼飯,喝點湯,免得後半夜肚子餓。”
阿笙原本有心事,但喝了半碗湯,卻被莫名的情愫填的滿滿的。
客廳裏放著電視,阿笙喝湯的時候,陸子初就坐在一旁削水果,手法穩健,阿笙之前見識過陸子初削水果功夫有多深,削完蘋果,那些連續不斷的蘋果皮還可以還原回去,攀附在蘋果上,就跟削之前是一樣的。
阿笙端著碗,饒有興致的看著,壞心道:“有時候真希望蘋果皮忽然斷了。”
陸子初笑道:“聽說在最早期的上海,嶽父和嶽母考核女婿是否合適,通常會讓對方先削水果。”
這話其實別有深意,父母當時在這裏沒辦法說出口,但婚禮細節方麵他還是知道的,娘家人不出席,賓客會怎麼看待阿笙。
阿笙聽明白了,放下碗。
“我不想瞞你,3月8日那天是我母親的生日。”
他看了她一眼,方才繼續把手頭蘋果削完,然後放下蘋果,走到她麵前站定,伸手抱住她,撫摸著她的發,溫聲道:“阿笙,沒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