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觀川看了平陵一眼,點頭,“果真是快哭的樣子。”
平陵看著兩人一臉肯定的樣子,幾乎都要以為自己是真的很可憐了。他抹一把臉,而後嘀嘀咕咕的說道:“欺負我孤家寡人……果然是女生外向,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聲音不輕不重,正好是三人都能聽清的程度。
花臨初時有些生氣,而後得意的端起茶杯一飲而盡,“你才知道?”
笑鬧過後,夜以深沉。平陵自然回去了自己房間,觀川給熟睡的花臨拉好被子,看見她扯得大開的領口又是無奈的歎息。
因著華策吩咐了不讓出去,兩人也就沒再去找大妖小妖的麻煩,安安分分的呆在院子裏修煉,期間趙致遠來了幾次,也被花臨一臉糾結的打發了。倒是澄心找上門時,她很驚訝,非常驚訝。
這三人的愛恨情仇可說是極品至極了,如果不是花臨知道趙致遠不是她親爹,知道澄心上門的第一反應大概不是冷笑而是抄家夥吧?
這會,花臨盤腿坐在上首的位置,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之情,澄心卻隻能受著。
沉默許久,澄心忽然說道:“當初,是趙致遠先勾引我的。我身為滄瀾城城主唯一的女兒,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若不是他對我大獻殷勤……”她停頓一下,抬頭看了看花臨沒有波瀾的臉色,“我知道你不信,但是他就是那麼對我的。我開心時,他會陪我開心,我難過時,他會為我難過,逗我開心……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即使我知道他和豔姬是一對,還是不可自製的愛上了他。”
難道你來是為了和我追憶你們的戀愛史嗎?花臨諷刺一笑,沒有理她。
澄心也沒有指望她接話,繼續說道:“後來,我聽他說豔姬懷孕了,聽他說要成親了……才想了那麼一個辦法,再後來的,整個修真界也沒什麼人不知道了。”
花臨點頭,“是啊,都知道。然後呢?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麼好說的,沒有打死你是我人好。”
“我知道。”澄心臉上露出似有若無的笑容,“但是你非但沒有打我,還讓我進來與你說話——可見你是個聰明人,知道比起我,更應該恨那個拋棄妻子的趙致遠。”
“原來是這樣嗎?”花臨挑眉看她,“所以你找我是想說什麼?總不會是來追憶你們灰飛煙滅的感情吧?”
澄心被她若有似無的氣勢所籠罩,無名的懼怕在心底滋生,原本想好的說辭也沒了出口的機會,到嘴邊隻剩下一句:“你恨他嗎?”
“恨?”花臨歪了歪頭,“說不上吧,以前我還當自己沒爹沒娘,這會突然有個爹,感覺還挺新奇。”
“難道你不想報複他?”澄心握緊了椅子上的扶手,“你原本是高高在上的修士的孩子,生來就該是錦衣玉食高人一等,最後卻流落到一個小村莊,粗布麻衣辛苦生活。”
花臨腦中突兀的想起總是一臉淡定的村長和女扮男裝的白郎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在澄心疑惑的眼神中側身靠在扶手上,一手支著下巴,認真的問道:“難道這不是因為你嗎?”
澄心來之前就設想了花臨的無數反應,聞言也隻是臉色一僵,然後說道:“沒有我,難道不會有別人嗎?你看,我是滄瀾城主的女兒,他入贅我家,結果前腳剛做了城主,後腳就領了兩個女人進門,最大的孩子都沒比你小多少。”
花臨聞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一字一句的說道:“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兩人都沒發現,窗外一個蒙麵女人的身影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