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轔又氣又笑,趕忙上去搶奪,費了半天力氣,又哄又騙,好容易搶了下來,才發現手裏的壇子早已經空了。一想到阮雲卿認認真真地挑了半晌,才挑了這麼一個空壇子,他倆還在這裏你爭我奪,搶得不亦樂乎,宋轔就忍不住想要大笑出聲。
這個人,總是能讓自己的心快活起來,這樣一個寶貝,他又怎麼舍得放手。
阮雲卿兩手空空,不由得發起了脾氣,他撲到宋轔身上,纏著宋轔,連聲要酒。
阮雲卿已然站不穩了,宋轔隻好伸臂摟住,兩個人緊緊貼著,才能不讓阮雲卿摔了。阮雲卿對眼前的險境毫無所覺,他心裏不舒服,酒又沒喝痛快,整個人都在酒精的作用下,變得激烈而大膽起來。
阮雲卿用力掙紮,頭抵在宋轔肩上,不住地磨蹭,人也整個纏在宋轔身上,胡亂蹭著。他口裏不斷喊著“酒”字,灼熱氣息一點沒露,全都散在宋轔臉側。
宋轔渾身燥熱,朝思暮想的人就在懷中,還這樣一臉醉態,毫無防備地在他身上拱著火,身體裏的*就這樣被拱了上來,宋轔擒住那雙在自己身上胡亂抓摸的手,一翻身就將阮雲卿壓倒在羅漢床上。
喝醉了的阮雲卿比平日裏更為固執,眼前天旋地轉,轉眼間換了天地,頭一陣陣的發暈,整個人也因為暈眩而有些神誌不清。就是這樣,他還沒忘了在倒下的同時,喊了好幾聲:“酒!喝酒!”
宋轔哭笑不得,抱著他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阮雲卿醉得厲害,若此時做些什麼,想來他醒了後也不會記得,可真要如此,宋轔會打從心裏瞧不起自己,他要光明正大的擁有這個人,而不是像這樣偷偷摸摸地,趁著酒醉後,才能與愛人親近。
然而理智再怎麼清醒,身體的*還是無法消退,宋轔一向冷淡,對*也是如此,從未體驗過的情潮如此強烈洶湧,懷中亂動掙紮的人對此時的他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阮雲卿動得厲害,宋轔隻好緊緊抱著他,不讓他亂動。
呼吸不暢,視物不清,因為緊緊貼著,彼此的五官都被放大了些。眼前放大了的臉讓酒醉後的阮雲卿覺得陌生,他心裏有些害怕,身體又被緊緊的箍著,不由得就越發恐懼起來。
阮雲卿更加賣力的掙紮,他嘴裏已經說不出話來,隻是嗚咽著發出一些短暫的音節,帶著喝醉後特有的軟軟的鼻音,聽在宋轔耳中,不亞於催情的媚藥一樣。
宋轔啞著聲音吼道:“別再動了!”
再動他可真就忍不住了。
耳邊猛然傳來一聲暴喝,阮雲卿好像真被嚇住了似的,停下了所有動作,乖乖倚在宋轔懷裏。
宋轔長出了一口氣,又將手臂收緊了些,將人緊緊的束縛在臂膀之中。先還覺得阮雲卿又掙紮了幾下,沒過一會兒,聽著他呼吸之間,漸漸變得綿長平穩,宋轔的心也跟著放鬆下來。
屏息凝神,吐納半晌,宋轔才放開懷裏的人,輕輕叫了一聲,卻發現阮雲卿早已睡了過去。
宋轔苦笑一聲,忙將阮雲卿抱了起來,推開書房後麵的暗門,進了自己的寢室。
送上床榻,安頓好了,阮雲卿還是昏睡未醒,今日好一番折騰,晚上他一個人又灌了多半壇子的酒,這會兒一睡過去,真是任誰都叫不醒的。
宋轔解開阮雲卿袍子上的衿繩,給他除了外袍,隻剩下一件貼身的裏衣,棉製的衣裳格外帖服,包裹著少年漸漸抽條的青澀身體,阮雲卿喝得兩頰酡紅,脖頸上的皮膚都泛了粉色,宋轔不敢細看,匆匆扒了,就去解自己身上的衣裳。
上了床榻,將人摟入懷中,彼此緊緊依偎,宋轔才突然覺得,自己是真的活著的。心跳都好像都同步了似的,呼吸交錯可聞,淡淡的酒香縈繞四周,明明自己滴酒未沾,卻仿佛也像飲了瓊漿玉液一樣,有些醺醺欲醉起來。
屋中一片昏暗,隻有宋轔床榻頂上鑲嵌的兩顆夜明珠,在黑暗裏發出幽幽的瑩光。能夠和愛人這樣親密相擁,是宋轔想了許久的事,如今美夢成真,宋轔心裏卻是五味雜陳,即使高興,也像缺少了什麼似的,總是帶著淡淡的傷感和無奈。
宋轔知道,這份傷感和無奈,隻要他與阮雲卿沒有心意相通,怕是就永遠都不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