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荊月(2)(2 / 2)

聽到自己在問:“他能看到這裏嗎?”

高城答:“鏡麵之前能看到。”意為這處深暗是看不見的?眼見徐江倫嘴唇蠕動,我不懂唇語,仍然讀不出是何意,卻發現無論是謝銳還是曲心畫的臉部表情都有了明顯變化。

耳旁傳來高城的冷哼,隨之就見曲心畫那原本橫在徐江倫脖子上的匕首一刀劃向了旁邊最靠近的一名特警。那一刀又狠又重,直接將特警的手臂劃開了血口。並不止如此,曲心畫一臉狠意地攻向落景寒,她的眼神凶光畢露。

同時謝銳的情緒也似已不穩,握槍的手在不停的顫抖,徐江倫斜瞅著他,似笑非笑的諷意盡顯。我不由自主握緊了雙拳,緊張輕問:“他能撐得住嗎?”

餘光中高城搖頭,“沒用,徐江倫的指令先入為主,意念再強也撐不住。”話落間砰聲而響,謝銳的槍朝著半空射放,槍頭煙霧繚繞,表情最終變得麻木。

相比曲心畫,他的戰鬥力絕對要更強,而且他手中的武器是槍。在第一位特警倒下時,我已預見了之後的慘烈。雙方各有人在相繼而倒,這方猶以張繼的麵色如鐵,他放棄身旁纏鬥的兩人,一個縱身而撲向徐江倫。但橫來的一槍,將他生生打飛了,那一槍來自謝銳。

我再忍不住朝著那鏡麵處跑,可是一牆之隔,兩個空間,咫尺天涯。

張繼在地上顫了顫,強撐著爬起,我注意到他的右肩血流如注。謝銳欲再射,但被徐江倫揮手製止,走至張繼身前,居高臨下而視,眼神傲慢輕蔑。看他在開口說話,我彷如看默劇,這空間唯有巨大的槍聲才能穿透進來,說話的聲音太小。

“想聽他們說什麼?簡單。”身旁伸出掌貼上了鏡麵,我急忙抓住搖頭:“不行。”雖然我不知這刻他的真實情況,但有種強烈的直覺不能讓他再動用武力。他倒也不勉強,隻沉目而視,嘴裏念白出來:“張繼,我當真是低估了你,碟中諜玩的真是一把好手。一直都想不通到底是誰為夏竹掩蓋身份,將我引去h市,想過各種可能,唯獨沒想過會是你。直到你在這出現,有些東西全都浮出了水麵。每次夏竹遇險,你都在場,包括虎崖山那次,我就覺奇怪你何故會聽楚高城的,原來你們早已聯盟。”

張繼始終不語,比徐江倫微矮了身也背挺得筆直,頭高高抬起,這樣的姿勢並沒壓住他的傲骨。因為背對,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能想象得到定然一臉肅穆。

徐江倫又說話了,高城依然在旁解讀:“不用說,當初你救我也是為了故意接近我。很可笑,為此我還沾沾自喜,以為把你這個刑警大隊長都瞞過了。”徐江倫頓了頓,“張繼,你就為了你的刑警事業誓要與我為敵,將我抓捕嗎?”

如此聽著,徐江倫還不知張繼的真正身份。應當是張繼說了句什麼話,令徐江倫的臉色微變,視線上抬了看向我這處。目光相對,我不知要如何麵對他,隻定定的蹙緊眉看著。

終於他問了:“你們是什麼關係?”這次高城沒有解讀我也讀出了他的話意,因為他說得很慢,且狠盯著我說的。

同伴,兄妹,棋子。我如此定義自己和張繼的關係,而第三種其實最恰當,因為兩人從始至終相交不深,隻不過是島上相識一場,各自掃門前雪。而在那時,誰也無暇去管別人。若以這些年他對我暗中照拂之情,當可稱之為兄妹,但我更偏向於:我們是被擺布了的棋子,誰都身不由己,包括長官。

不知張繼是如何答的,隻見徐江倫麵色一變,眼中凶戾盡顯,一把揪起張繼的衣襟低吼:“你胡說!”轉而似覺不夠,用槍托一下砸在了張繼的腦袋上,立即血流了出來,看得我觸目驚心。我不懂張繼為何要故意惹怒他,現在形勢已這般不好,真要逼得徐江倫下殺手嗎?

忽的心頭一震,想起之前他曾傳遞背下一切責任的意思,難道他在求死?

我正心急如撩,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不能讓徐江倫殺張繼。但見好像徐江倫仍在不斷被激怒,一把拖起張繼欲往我這處來,可隻走出兩步就頓住,眼睛射出危險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