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有一種痛叫作無能為力(2 / 2)

我盡可能地把眼睛湊近那光口,這樣就縮短了與他的距離。如果這是瘋狂前最後的清醒,那麼就再多看一眼他吧。指甲摳進石縫,靜靜站著,看著他,許久許久,恍惚間覺得那雙血色猩紅的眸也變得極溫柔。

當痛淹沒我神智,眼前一片黑時,我想,終止於這了。

好似......什麼在震顫?伴隨著尖利刺耳的聲音,顫栗感越來越強烈了,我腦神經遲鈍地反應過來是這個空間在震動,可是空間為什麼會震動?地震?太離譜了。

就在我歪倒的瞬間,突然砰的一聲巨響,那塊我始終沒找到機刮的石層竟然碎裂了,光束射入,清楚看到一隻拳頭橫亙在那!眨眼,拳頭動了,以崔古拉朽之勢破壞著石層,看得我呆怔在當場。

周景驚顫聲傳來:“不,我的神像!阻止他,快阻止他!”

但就在他話落,我的眼前驀然敞亮,高城的臉出現在背後,清晰看到那雙血眸內自己驚愕的倒影。下一刻我被他一拽而出,狠狠撞在他胸口。周景在旁驚怒:“原來你在這!難怪他會來。”轉而他笑了,連喊三聲:“好,好,好!”揚手而指命令:“阿月,抓住她!”

手指的方位是這邊,但他陰沉的雙眼寒涼盯著我,顯然是在說我。可場上哪裏有老嫗?

突覺頭頂上方勁風唬唬,我一抬眼就看到一團黑影疾衝而來,高城鬆開我舉掌而擊。就在那一瞬,我的側旁伸來一隻手,餘光瞥見時已經晚了,肩膀被扣,一股重力將我往側後拖去。我本反應迅速地沉肩縮骨去掙脫,可我骨縮一分,那扣住的力就緊一分。

一側轉眼看清肩上的手時,心中一沉,阿月真在這。扣住我肩的是她的鋼爪,爪指已經刺入了我的肩胛骨,即使我再縮骨也都無用。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借著這股拖拽之力,狠狠往後擊撞,兩人同時翻滾在地,抬頭間目光定住。

直到這刻我才知道剛才自己所處的狹小空間是什麼,竟然是......一尊巨大的蝙蝠雕塑!而那所謂的兩個光口,其實是它的眼睛;能夠移動的石層是它肚腹位置,如今已經破開了大洞,向上破裂到麵部位置。所以,之前周景跪拜的其實是它?

又是蝙蝠!

之前看到秋月白的樣子,隻當是一種被妖魔化了的儀式。甚至因秋月白外號“巫師”而認為是邪門的巫蠱之術,如今卻又再次看到蝙蝠塑形,到底蝙蝠意味著什麼?

視線劃轉,對上阿月的目光時我失聲而道:“你的臉......”不對,“你是秋月白?”

容顏年輕、雙眸血紅、一臉煞氣,這不是老嫗阿月,可是為什麼她也會有這鋼爪?對方冷笑一聲,一掌拍向我麵門,看得分明,那是她另一隻衣袖裏的鋼爪,若被拍上,我的麵頰骨絕對碎裂。險險向旁躲開,冰冷的金屬刮過臉側,我抬腳而蹬過去,同時右側肩骨撕裂的痛侵襲而來,生生將那摳進骨頭裏的鋼爪給格開了。但結果是,我的整個右半邊身體都抽痛到無知覺,右肩血流如注。

“秋月白”陰寒開口了:“誰說我是她了?”

我很是一怔,遲疑地看著她,將她上下打量。她突然衝我莞爾一笑,卻讓我感覺後脊發涼,隻聽她說:“倒多虧了你提醒,與其等待不如主動,這樣才不會是被犧牲的那個。”

這話意已經淺白地告知我,她是老嫗阿月。凝著那雙紅眸以及那張隱帶了黑氣的臉問:“所以......你代替了秋月白?”隻有這種可能,她才會衰竭症痊愈恢複本來麵貌吧。那麼秋月白呢?難道與她交換衰竭成老嫗了?

卻見阿悅露了個詭異的笑:“我們是雙生姐妹,彼此命運都糾纏在一起,哪裏有代替一說。隻會是:我是她,她亦是我。”

“什麼意思?”

她抿唇不語了,目光劃向一側,我順著那視線看過去,心頭一震。那處高城正與一團黑影打鬥在一起,黑影時上時下,好似有根繩子懸吊一般能夠掌控自如,速度快得驚人,可仍能分辨那是個人。問題是為什麼人身上會不斷冒出黑氣來?

耳後傳來阿月陰惻惻的聲音:“雙生同一體,骨血相溶,剩下那具身體就不妨成為藥引了。”我不可思議地回轉頭,她意思是她把秋月白的骨血都抽到了自己身上,然後現在與高城在鬥的是已然沒生命的秋月白的身體?“這與殺有什麼區別?”

“區別可大了。”阿月答,並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裏有她的思維,從此以後我們倆都不需要再擔心惡疾複發了。你知道嗎?周老沒有騙我們,原來楚高城被地獄魔星魔化後的血,就是能夠治愈我們兩姐妹的藥,從此我可擺脫那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