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傳來許玖驚異的詢問:“你怎麼辦到的?”
斂轉眸,隻見他們三人都盯著我,“根據現有的環境與細節,作出合理規劃然後腦中成影,用心中的畫筆勾勒出來,這就是畫影。”
淒厲的嘯聲在廣闊的溶洞內傳來的尤為驚心刺耳,還傳出回響。我幾乎是拔腿而跑的,朝著那嘯聲來源處。高城又發病了!
跑出不多遠,就被許玖從後拽住,她湊到我耳邊壓低聲:“別衝動,那邊有人。”我咬破了嘴唇才將瀕臨瘋狂的情緒壓了下來,事實上我也聽到了人的語聲。而嘯聲在傳出之後,就是砰砰的鐵籠撞擊聲,猶如敲在心中的尖錐,一下一下地磨出了血。
當目光穿過昏暗,抵觸光亮時,顫落了,淚。
終於。
晦暗的鐵籠,十平方米,那個被我放在心尖的人,像遭人踐踏的影,倒在鐵欄地上蜷縮痛苦嘶鳴。本還有淒厲的嘯聲,隻剩奄奄一息的顫動。
我差一點一頭栽在地上,是被許玖緊緊拽住了胳膊才免於狼狽。可是這刻,我寧可狼狽地摔倒,就不用看著高城這般模樣心碎成殤。喉嚨口一股腥甜湧來,張口就是血吐出。
“夏竹!”許玖失聲而喚。
我茫然抓著她的手,嗓子出不來音,失語著問:“怎麼辦?”
許玖的眼裏滿載同情,卻說不出一個字來。我知道,我強人所難了。高城被關在那通了電流的鐵籠裏,周旁圍聚了一群人,我們一共才四人,要如何救?
低頭,吸了吸鼻子,將眼中的淚眨去,再抬眼時瞳孔緊鎖,死死盯著那團蜷縮的身影。
楚高城,你終於成了我的眼中釘!深入視角,痛入心扉。
不知是否我的錯覺,隔了這麼遠的距離,依稀看到那雙血紅的眸,好似與那目光對上了,然後那抹紅就沒進了心頭,滴滴是血。
耳旁許玖在咬牙低語:“阿續,想辦法與外界聯絡,我要找聿哥。”
陸續答:“我試下這裏的訊號。等等,這處磁感好像不強,信號在跳動。”
“我來打。”
後麵許玖走至旁邊去了,我也沒多餘的心念去聽她說什麼,隻是把眼眯起盯著那雙紅眸。突然間覺得沉慟難抑,因為我竟從那抹血紅裏讀出了悲絕。
眼前突然變黑,眼睛上被覆蓋了一雙大手,身後瘋子以從未有過正經的語聲在道:“小匣子,別看了。我秦三跟你發誓,就是拚了這條命也會把他救出來。”
淚沾濕了他的手......
我被拖著退離了距離,那道身影在目光裏變成了荒蕪。許玖在耳邊說著,大意是現在不是時機,等找到機會再過去,還有說誰沒聯絡到,與誰聯係上了,誰要來了。我聽過就忘了,因為意識還停留在剛才。
機會遲遲都沒有來!那邊範圍區域始終都有人輪換守著,有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會每隔半小時過來一趟,隔得太遠,我無法看清是否是一年前在虎崖山裏看到的那幾人之一,但可以肯定他在對高城作著觀察。
秋月白曾出現過一次,隻在旁邊站了片刻就離開了。陸續計劃想辦法抓住他們中的一個誰,目前最關鍵的是關住高城的那個帶了電流的鐵籠,首先得想辦法把它給打開。
好長一會時間並沒聽到高城有發狂的動靜,我沒有勇氣再去探看,心中估量可能是昏過去了。就在我們苦等時機的時候,突然來了位不速之客——羅刹。原本我們隱匿在這處石筍迷陣區域很安全,可羅刹一來立即就率人往這邊而來。
陸續低道:“不好,我們必須立即撤離。”
我眯了眯眼,二話沒說就轉身。即使再不想離開這範圍,也不能拖累陸續他們三人,石筍迷陣隻有我能領人退回去。可我心中憂思的是,羅刹既然目標明確往這處而來,很有可能已經察覺我們的蹤跡,就隻怕進來的那條道被堵死。
隻到石筍迷陣一半,我們就全停了下來,因為已經從零落的石鍾乳和石筍之間,看到影影倬倬的人影,果然被我料中了!我們無意中打通了一條本就存在的路徑,卻也存著潛在危險,就如現在,那條路徑是被羅刹所知的。
迷陣區域有大約三四百平方米,此刻唯一能想到的辦法是暫時呆在這裏麵。然而當羅刹率人趕到石筍邊緣時,我立即心中掠起不好的感覺。他在那外圍邊際來回走了兩圈後,竟一腳踏了進來。我們是躲身在一處剛好石鍾乳與石筍相連位置的,許玖壓低聲問:“夏竹你看他是亂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