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安的臉色並不好看,而蘇忘的心情更是一波三折,她現在幾乎都已經搞不清楚狀況了。陌生的男人,失蹤的好友,錯綜複雜的關係,她越來越感覺事情已經超越了自己原來的控製。

小腹傳來隱隱的痛感,好像有一塊石頭沉在肚子裏一直把它向下拉,漲漲的下墜感讓她有了不好的預感。在這種形勢緊張的情況下,她的老毛病居然要複發了?

蘇忘從她的“好親戚”來拜訪的第一天起就開始痛經,隻要一疼起來就像好幾把刀子同時割在自己的肚子上,那個孕育小生命的地方簡直像是要被硬生生地從肚子裏給扯出來。每當這個時候,蘇忘隻能夠把手頭的一切都拋下不管,躺在床上一直等到海枯石爛,天荒地老,也要和床單抵死纏綿。

而現在,李亦安正在和那個莫名其妙闖進來的黑色鴨舌帽男人對峙正需要自己支援的時候,這該死的痛經居然跑出來搗亂!疼痛感越來越強烈,她低下頭捂住了小腹,額頭漸漸滲出了汗珠。緊急止痛藥放在包裏,可包還在後麵的化妝間裏,以她現在的狀態,根本不可能有力氣走過去拿。

“李少爺還真是能把事情撇得一幹二淨啊,果然是李老爺的親生好兒子,這一點倒是遺傳得一模一樣,讓別人替自己待罪的感覺是不是真的很不錯呢?”

那個男人的聲音再次傳來,奇怪的是他話裏竟牽扯進了李劍雄。可她已經沒有心思去猜測這其中的緣由了,劇烈的疼痛感像是一波又一波永不止息的海浪般向她襲來,她死死地咬住發白的嘴唇,臉色難看得像是死了好幾天的秋刀魚。意識漸漸模糊,周圍人的爭執聲,叫罵聲,辯解聲都離她越來越遠,她好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就在她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一雙有力的手臂及時地抱住了即將昏倒在地的蘇忘,她軟綿綿地癱倒在那個熟悉的懷抱裏,徹底沒有了意識。

等到蘇忘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並不是躺在家裏舒適的大床上,而是醫院白茫茫的單人間裏。李亦安站在窗邊抽煙,除此以外再沒有別人了。

“為什麼送我來醫院?我回家休息一下就好了。”蘇忘摸了摸有些麻木的小腹,“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你還真能睡的。”李亦安轉頭對她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麼,蘇忘竟然覺得這笑容裏有一些無奈和淒涼。

“那個男人後來怎麼樣了?他有做什麼讓你下不來台的事嗎?”

“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能夠讓我下不來台。”李亦安的語氣又恢複了以往的冷漠,“你剛醒一定餓了吧,想吃點什麼?”

“粥。”她不假思索地回道,“要加海鮮和生魚片,放點辣椒。”

但最後李亦安帶回來的粥裏除了小米之外連一點點鹽巴都沒有。蘇忘翻了翻白眼,心不甘情不願地拿勺子攪了兩下,怏怏地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