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箱操作？！”李亦安“噌”地從椅子上坐了起來，怒火掩飾不住地從他的全身上下沸騰而出，“誰這麼大膽子敢對我的項目動手動腳？”
“別這麼激動嘛。”她好笑地捏捏李亦安的臉，示意他安靜坐下，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她也不躲，順勢坐在了他的腿上。
“你自己來看一下吧。”蘇忘把筆記本搬拉到麵前，鼠標下滑，點開了一個網頁，上麵密密麻麻布滿了各區域的的銷售統計。
李亦安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那些圖表和數據，眉頭越縮越緊，漸漸凝聚了一股深重的戾氣。
“你也發現了吧。北京、武漢、西安，還有另外一些中東部主要城市的銷售量大大低於預期值，甚至可以說是以慘淡收場，有一些商場甚至已經撤櫃了。但是，與其相反，那些中東部的地級市還有縣級市銷售情況卻比預想中的要好。同一塊區域裏，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大的反差？而且還是和想象中截然相反的反差？”
蘇忘把筆記本收起來，重新把筆記攤開，接著說。
“當然了，幾個小城市並不能挽救整個中東部地區的慘狀，所以它的業績相當不理想。而在東南部地區，也就是你負責的這塊區域，整體情況卻還算正常，但有一些城市例如深圳和廣州，也是有一定程度的偏低。我把這些城市列出來，做了一些調查，我想，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空氣仿佛死一般的寂靜，就連酒杯裏的紅酒也仿佛都停止了流轉。靜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沉默得如同一座雕塑，刀刻般的臉龐深不可測，比之前陰沉了千百倍。
蘇忘也不開口，就這樣安靜地等著他自己把話挑明。過了十幾分鍾，他終於緩緩開口。
“中東部的主要城市一直都是李亦臣負責的，廣州以南也是。而那些沒有異常的城市主要負責人都是我的親信。李亦臣故意打擊自己區域的銷售業績，對他有什麼好處？”
“為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了。這個合作計劃是海外拓展事業試探的第一步，可以說不是非常重要，但我們完全可以把它提升到一個相當高的地位，李亦臣對於它的惡意破壞，相當於是對公司的蓄意攻擊，這無疑將會是砸向自己的一塊大石頭。”蘇忘邊說邊看著李亦安的臉，暗暗揣測著他的心思。
“這遠遠不足夠讓我們扳倒李亦臣，但至少會讓不少他那邊的董事動搖對他的信心，從而轉投你的陣營。我知道，你會對他的動機耿耿於懷，所以我特地讓秘書把那個項目的具體細節都傳給我了。我仔細地看了一遍之後，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這句話終於讓李亦安的表情有了些許的鬆動。
“在那個項目之前，你們公司是不是舉辦過一次香水瓶身的設計比賽，專門為了這個合作做準備的？”
李亦安點了點頭。
“那個比賽的冠軍後來就被加以改造成為了正式的產品，而其它的作品漸漸地卻沒有了下文，所以你一定也不會記得當時的亞軍叫什麼了吧？”
看著他一臉疑惑的樣子，蘇忘拿筆在紙上圈了一個圈，還往後畫了一條線。
“她叫楊銀娜，是從法國留學回來的設計師。一個心高氣傲的女生。我猜，當她得知自己並沒有獲得冠軍，而且還是輸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的時候，一定氣得快發瘋了。”
“你的意思是，那個叫楊銀娜的因為嫉妒所以聯合了李亦臣想要報複？可誰會笨到找公司未來可能的繼承人來做這件事，李亦臣更不可能被這種女人唆使。”李亦安搖了搖頭，一口否定了這個猜測。他雖然討厭自己的哥哥，但還沒有那麼盲目。
蘇忘笑笑，早就意料到了他會有這樣子的懷疑。
“千萬不要小看一個女人的複仇心，她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楊銀娜和李亦臣的關係可不一般，而這層關係，足夠讓李亦臣為她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