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愛之切恨之深(1 / 2)

這一,下著瓢潑大雨,寒意摻雜著煙霧朦朧的水汽慢慢擴散,但卻衝刷不了這遍地的血腥味。

這皇宮,似修羅場,還未成年的新帝尚未坐熱那龍椅,那頭顱便已經滾落到台階之下。

女子手中長劍一把,猩紅的衣衫在洗刷的血河之中幾乎融為一體,明明年歲不大,但那雙本該青春年華的眸子中,映襯的卻是滿滿的疲憊與荒唐。

女子就似那三月的飛雪,雖在盛時,卻隻剩薄涼。

她的麵前,是一雙沾染著泥濘的蟒紋金靴,隨即而上,是一身玄衣,被雨水浸染,已經是濕透的讓她一瞬間看不清。

隱隱約約,上麵好像是千千萬萬人廝殺所濺的血跡。

女子名喚淨梓,她輕輕地跪下,膝蓋傳來的微涼讓她一下子清醒過來。

麵前的人,正是她侍奉了一生的主人-——如今的攝政王徐鎮桀,淨梓信他,他且對她一直很好,從不越矩。

“王爺,您成功了。”

淨梓疲憊地笑了,她幫他那麼多年,幫他殺了那麼多擋在他路前的攔路虎。終於在這一刻,她幫他幹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她幫他一劍捅進了阻攔他千秋霸業的狗皇帝的心窩!

她還記得,在這次任務之前的一夜,他占據了自己的身體,溫柔地道:“淨梓,你若幫我將那昏帝殺掉,我便將你娶進府中,你就是我徐鎮桀最大的恩人,也是我徐鎮桀最不能辜負的人。”

她等著一刻很久了!

她就等麵前的徐鎮桀將她輕輕扶起然後予她十裏紅妝,將她這一直藏匿於暗處的身份恢複至明明朗朗!從此以後她就再也不與權術作伴,從此以後她便可以隻做一個柔弱少女繡繡女紅便好。

“王爺,還和這個毒婦廢話什麼,讓末將前去將她頭顱割下,然後懸至國門!讓眾人都警醒著,謀權篡位,草菅人命!正是這毒婦!”徐鎮桀倒是一句話沒,身邊一粗獷大漢已然是提起了自己磨得鋥亮的大刀。

“什麼?”

她難以置信地掃了周遭,這周遭隻有她的劍下惡魂,而對麵,原來是千萬身穿銀甲的鎮遠軍!是用來保皇帝平安的鎮遠軍!

她這才發現,她和他,就差這一步,意義卻是差了千差萬別。就這一步,讓她成為了叛軍,而他搖身一變,變成了守護狗皇帝未遂的正義之士!

她瞪大了眼睛,那眸子深深地刻在了如今權力滔的攝政王徐鎮桀的麵容之上。徐鎮桀萬分冷靜,他喝住了身後的那肥胖的男人,卻是將他的刀一下子給搶了過來。瞬間,便是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為什麼?”

撕裂一般的苦痛一下子摧毀了她的心肝脾肺,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的攝政王徐鎮桀,嘴中卻是不出任何一句話。

她對誰都不心軟,唯獨是對他。

“王爺,你昨日,你昨日不是這麼。我,悅你之心人皆知,我……”

淨梓這句話已經憋了數十年,憋了她整個青蔥歲月,她沒想過,這句話竟然是在這個時間出口。

對麵的人顯然一怔,他的眸子之中,滲透出了一絲絲的難以置信,卻又瞬間被打斷,恢複成了那般的冷漠,甚至是滲出些許的厭惡,他用那利刃挑起淨梓的下巴,那雙眼之中盡布紅血絲:“正是因為我知道,但你可知你有多髒?我現在想起,都感到無比惡心!”

淨梓哽住,髒,怎麼會髒,她洗了好久的身子,就怕被徐鎮桀嫌惡。

可他昨日卻奪了她為了他守了多少年的貞潔,反過頭來告訴她是因為要利用她,其實她很髒,無比的令他厭惡?

正在這時,那些士兵瞬時形成了兩列,整整齊齊,中間出現的那條路,奔跑著一個身穿華彩的女子,女子高叫:

“淨梓,你怎麼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你,你知道這是什麼大罪嗎?”

“阿媃,別過去。”

徐鎮桀眼色轉變甚快,麵對這華彩女子,他眸子中的厭惡頓時雲消雨散,他一下子展臂護住了跑來的那個女子,隻見那女子眉目之間都是對淨梓的痛心疾首,悔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