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九七九年冬,大興安嶺……
東北的冬天,寒風凜凜,冰天雪地,其中尤以大興安嶺為最,大興安嶺冬天是酷寒的,幾乎天天下雪,整個山嶺白茫茫的一片。數九以來,朔風吹,寒氣逼人。這個冬季,天氣異常寒冷。西北風刀子似的刮過行人的臉,枯枝無力地吱吱作響,做著最後的掙紮。出門辦事的人們用大衣將自己捂得緊緊的,瑟縮著身子在路上匆匆行走。
盤古河早已在寒冬到來之時徹底冰封。往日裏生機盎然的林子也已經被大雪覆蓋。
盤古河中段,沒有人會想到在這樣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會有一個僅由十幾戶人家組成的村子。正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生活在這裏的這些人過著這種自然樸素的生活。今年的大雪沒完沒了的下,已經封山半個月了。村中話語權最高的老村長帶著村子裏身體最壯的柱子冒著生命危險已經出去了,帶著全村人的希望前往鎮子上采購最基本的生活物資。已經走了整整三天了,村子中每戶人家都盼著兩人能夠安全回來。
今天是離開村子的第四天,天空還是一片陰沉沉的,老天爺絲毫沒有開恩的意思,鵝毛般的大雪還是不斷的落下。村長趙成功帶著柱子借宿在鎮子上的派出所裏。所長劉偉峰也幫忙張羅著最基本的生活必需品。無論如何不能讓村子裏的幾十口子把命扔在山裏,至少挨過這個冬天不是。
長居山中的人們都很清楚,大雪封山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雪夜中伺機而動的狼群,這外麵的大雪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下,雖然老村長與柱子二人腳力不錯,可是從鎮裏回到村中這一路上的艱難也是可想而知的,更可怕的是,他們還要提防著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出現的狼群。
“趙叔,您把槍帶上吧,就算打不準嚇唬一下也是可以的。”所長劉偉峰有些擔心的說道。
“不了不了,國家有規定你也有責任,這槍我還是不拿了。”趙成功看了看劉偉峰掏出的手槍,雖然想拿但是老人想的似乎更多一些,擺了擺手拒絕了。
“非要今天就走嗎?我看外麵這天明天無論如何也放晴了,不如等明早再走,我還能送你們一段。”劉偉峰擔心的說道。
“不了不了,家裏的老小還等著我們回去呢,再說這山路我這幾十年走了不下幾千次了,熟悉,也不會出什麼意外,如果你還是擔心就把你所裏的信號棒給我拿一個,那東西晚上就算是遇到狼群也能嚇唬嚇唬不至於摸黑。”趙成功說道。
“也好,不過趙叔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行就回來,等天好了再走。”
“好。”
山中的老人都知道一點,在山中行走不要逆風走,因為山中猛獸可以通過風中帶走的氣味找到你,因為順風即使前方有危險,你也可以在第一時間發現。
離開了盤古鎮派出所,趙成功穿著厚厚的軍大衣手拄著一根木頭棒子一步一個雪坑的向前麵走著,而跟在他身後的柱子因為要拖著重重的雪爬犁,所以走起來異常艱難。
天氣愈發的陰沉,這樣的天氣別說明天就是接下來的十幾天裏也不會放晴,但是老人也必須將後麵這一扒犁東西帶回去,不然山裏的村民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就要挨餓了。
步履蹣跚的兩人在皚皚白雪中顯得無比的渺小,雖然已經走出來很長時間了,但是距離他們到家還有著很長的路。
“柱子,休息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