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
揚州三月好風光。
來來往往的行人漸漸散去,集市上的商人小販都陸陸續續的收拾店麵攤子準備歸家,晚飯的炊煙嫋嫋升起,順著風吹過城門,帶來一股人間氣息。
揚州城門上忽然出現了一道被夕陽拉長的影子,逆著光的身形更顯得纖細。分明是個窈窕的女子。
雲煙一手揉著眉心一手撐起身子從城門頂上坐了起來,身下的瓦片發出輕微的咯吱聲。靠著屋脊,雲煙眯著眼轉頭看了看斜斜掛著的太陽,嘴中輕輕“嘖”了一聲,拿起被她放在一旁的雙劍站了起來,又活動了下筋骨,理了理衣擺,翻身下了城樓。
落地時卻將換班的揚州守衛嚇了一跳,紛紛舉著長矛滿是戒備。守衛長官看清落地人的麵貌後,抬手安撫了下身後的下屬,帶著抹苦笑的朝她拱手:“原來是雲姑娘。莫不是又在這城樓上呆了一天?”說著視線往上看了看。
雲煙摸著鼻子尷尬一笑,“原來是長官。”又有些心虛:“咳,沒注意睡過去了,有些迷糊,忘了找個沒人的地方下來不好意思驚到長官了。”
守衛長官心裏發苦,任由誰遇上這種被人在自己值守的城門頂上睡大覺自己還毫無覺察的事,都不會覺得好過。好在,這人沒有為禍之心。他無奈道:“雲姑娘身在江湖又武藝高超,不拘小節,在下能理解。”
“多謝長官諒解。”女子拱手。
辭別守衛長官後,雲煙慢步走出揚州城門。城門口那一片空地是江湖俠士們插旗切磋的好地方,此時人也漸漸散去,她便將雙劍負在身後,朝邊上的茶館走去。
說是茶館,其實一開始是些許茅草搭的一個茶棚子,隻是因為人來人往的多了,茶棚子被主人家幾度翻修,才有了這不下於茶館的精致。
走近了,還未來得及同茶館老板娘打聲招呼,老板娘趙雲睿看見是她,揮揮手示意夥計不用招呼。自顧自的尋了個位子坐下後,趙雲睿提了壺茶水過來,雲煙笑眯眯地接過倒了兩杯,自己捧著一杯潤了潤唇後慢慢飲下,將杯子放下後滿足的歎了一聲:“嶽山雲霧,睿姐姐費心了,誒溫柔體貼的睿姐姐,阿煙真是越發喜歡了。”
老板娘白了她一眼,曲著手指敲了敲放在桌上的賬本,“少貧嘴,別以為說幾句好話就不收你茶錢了。”
雲煙失笑,“你且記著,少不了的。”
老板娘又問她,“今日晚飯在我這吃?”
她搖搖頭,“天色還早,我回去。”
老板娘點了點頭,讓夥計帶她去後邊馬廄裏牽馬。
馬兒一天沒見著她膩乎得緊,打著響鼻便來蹭她,雲煙伸手摸摸馬頭安慰它,把馬兒牽出了馬廄。讓夥計同老板娘交代一聲,她牽著馬朝揚州樹林走去。
遠離了人群,她才翻身上馬,讓馬兒撒歡的跑起來,逾輝耀雖說比不得裏飛沙那些上等好馬,但腳力也不差。太陽還剩大半個在地平線上時,她便回到了再來鎮。朱紅色牌坊前她便下了馬,也不牽韁繩,就這麼緩緩朝鎮上走去,馬兒卻也乖乖跟在她身後。
過了牌坊便可見鎮子上的守衛,見了她道了一聲“雲姑娘”,便繼續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