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曄很愛唐靜芸。如果沒有遇到唐靜芸,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會有這樣愛一個人愛的如此深沉的一天。
曾經的他一直以為自己會獨自走過這漫長的人生,因為從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留不住人,包括他的父親,他的母親,以後,他也留不住他的爺爺,因為他的爺爺年長他太多。在他長大的時候,他爺爺也將會離他而去。所以他曾經有過這樣的想法,他覺得自己可能也留不住唐靜芸。
唐靜芸這個女人占據了他生命中很多重要的時刻,他曾經和她分享過很多自己的情感,喜怒哀樂都占了個全。她讓他覺得自己鮮活的好像是一個大活人一樣。愛她,但是她很少跟他開口說愛,因為他覺得他的愛能夠輕易說出口就太過輕浮。
如果一定要問薑曄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對唐靜芸的這份感情如此濃烈,炙熱如火。那麼可能是在某一個早晨醒過來的時刻,也有可能是那一次美國之行生命垂危睜開眼看見那個僅僅幾日就憔悴的仿若凋零的女人的那一刻,還有可能是某一個深夜,他知道她醒過來替他掖被子的時候。然後他就突然發現自己真的離不開她。
有人覺得薑曄太過寵愛唐靜芸了,他甚至能夠為了她把自己的臉皮撕下來,狠狠的往地上踩幾腳,然後還然後慢條斯理的撿起來重新帶回臉上,但是他們很多人並不知道的是,唐靜芸在他的生命中也扮演過太多幫助他的角色。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記住的那句話,他記得那句話是這麼說的:“什麼排山倒海的力量也止不住兩個相愛過的人的互助。我覺得我愛了你了,從此以後,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能對你無動於衷。”
是的,不可能再不動於衷,所以隻要唐靜芸露出難過的傷心的表情,薑曄的心就不可抑製地跟著唐靜芸的心一起跳動,就不可抑製地想要讓她露出笑臉。
他還記得那一個下那一個夜晚,當他醒過來摸到床邊沒有唐建芸的時候,心裏那種不可抑製的慌張,好像自己做了一場荒唐的夢。這是他前麵二三十年裏從未嚐試過的心情,他總覺得,好像自己的床邊睡了這麼一個女人,才能夠讓他感到心安。
歲月蒼蒼,白駒過隙,他和唐靜芸已經攜手走過了很多年,但是他知道他們將會攜手走過更多年。他們將會如當初結婚的誓言說的那樣白頭到老,攜手一生,然後生同衾死同穴……
“阿曄快點過來幫我老頭子讀一下報紙,眼睛不行了,比不上年輕的時候。”
薑老爺子的聲音打斷了薑曄的思緒,他回過身來,對著老爺子笑道,“行,我現在給您讀報紙,等小薑容長大以後,就讓他讀給您聽。”
薑老爺子哈哈一笑,“老了,年紀大了,我現在這個年紀,多活一天都是偷來的。恐怕我是等不到小薑容長大的那一天了。”
薑曄皺起眉頭,薑老爺子一看就知道自己孫子的想法,笑著擺擺手,“不說這種話題,反正你身邊也有你媳婦陪著,還在乎我一個老頭子嗎?說到底還是你的眼光最好,這挑的媳婦兒比誰找的都要強。”
薑曄聽著老爺子說的話,沉默了一下,然後笑道,“是啊,有靜芸陪著我,我覺得我的人生大概也就算是完滿了吧?”
老爺子看了眼自己孫子,笑罵道,“不知羞。”
薑曄露出了笑臉,“老爺子,京都裏誰不知道我和芸芸兩個人感情最好,要是哪天我們感情不好了,您才是最擔憂的呢。”
老爺子看著自己孫子那笑臉,沒好氣的笑道,“我才不擔心你呢!我是擔心我家寶貝玄孫糖糖,要是爸爸媽媽吵架了,還不得多可憐呀!”
薑曄沉默了一下,“不會的,我不會讓好糖糖重複我當年的情況的。”
老爺子聞言也是沉默了,他知道不管過去了多久,年幼年時候的父母離異,始終都給薑曄帶來了濃重的影響。老爺子看著的薑曄,還有薑曄身邊那個邁著小短腿走向自己的玄孫,笑得慈祥又和藹。
糖糖對著老爺子笑了笑,臉上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太爺爺。”
老爺子哈哈一笑,“哎,糖糖,快來太爺爺這兒,最近家裏爸爸對你好嗎?”
“當然很好啦,”糖糖猶豫了一下,又小聲的說,“如果爸爸能夠把媽媽稍微分一點給糖糖就更好了。”
薑老爺子聞言,沒好氣的看了眼薑曄,拄著拐杖,“你連兒子兒子都不放過!”
薑曄聳聳肩,“沒辦法,芸芸是我一個人的。老爺子,您悠著點,別拿拐杖打我呀,打壞了芸芸就該心疼我了!”
那晚上薑曄把兒子留在了老爺子那裏,並沒有帶回來他。因為他和唐靜芸要去出席一場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