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維爾驅車離開的時候,天色還很好。
午後的陽光金燦燦的灑落在地上,他開著車一路,手上還夾著一根煙,能夠看見他嘴角掛著的幾分放蕩不羈的笑容,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浪蕩不羈的男人。又有誰能夠想到他現在已經成為黑手黨的教父了呢?並且還是一路踩著血腥走上來的。
開了好久,艾維爾才挑了一個有樹蔭的地方停了下來,他靜靜地看著那片湖麵,他突然想起了就似乎是京都挺有名的一片地方,叫什刹海什麼的。
什刹海雖然名字裏帶著一個“海”字,但其實是個湖。而艾維爾會記得也是因為唐靜芸曾經跟他說過,什刹海的景色還是相當不錯的,清清碧水,悠悠藍天,沿途能夠望見古色古香的建築,帶著一種京都老派的風情,也能夠在這裏窺見一座城市的曆史底蘊。
艾維爾早就見慣了國外那種海,寬廣無際的海麵,好像沒有盡頭,乍眼看見這樣什刹海秀氣中帶著古味和曆史沉澱的場麵,心中還有幾分興致,心中覺得別有意趣。
他就坐在車裏點了一支煙,靜靜的抽著,看著那片什刹海,好像在思考著什麼東西。
隻是沒過多久,艾維爾心中突然覺得,這裏的景色好像也就那樣。或許是因為缺了唐靜芸這個朋友的陪伴吧。
艾維爾突然想起自己和唐靜芸的那番談話。
清風拂麵吹過她清麗的臉,揚起了她的發梢,讓她身上帶著不由自主的帶著一種飄渺的氣質,好像不太真實,隨時都會抓不住一樣。
唐靜芸跟他說,“艾維爾,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的血脈裏流傳著日耳曼民族的血液。在很多年以前,我就曾經了解過這個民族,我知道日耳曼民族是個非常驕傲的民族,那種驕傲是,留存在他們的血脈裏代,融入到骨子裏,代代相傳。我曾經讀過一本傳記。日耳曼人的骨子裏都是專情,嚴肅,並且忠貞。我還記得,有個男人曾經因為和不認識的女性發生了關係,感覺到玷汙了自己的血脈,進而自裁。我當時讀到這個的時候,就已經深深的意識到,這是一個非常難以駕馭的民族,要麼永世長存,光輝燦爛,要麼因為太過驕傲而零落成泥。”
事實也確實如此,日耳曼的輝煌永遠都鐫刻在曆史篇章中,成為曆代曆史裏難以忽視的一個存在。但是煙火過後終究沉寂,再輝煌燦爛的文明,也會湮滅在時間中,以至於後來終究散落,埋藏在厚重的曆史塵土下。
“我當時就感覺到,你這樣的民族走出來的男人,其內心必然是驕傲無比的。要昂著頭,向前走,然後一往無前!”
她的語氣裏帶著幾分懷念和追憶,“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覺得你不像是一個來自日耳曼的人,但是後來我發現,在不羈的外表下,其實你有一顆嚴謹的心。”
“艾維爾·尼克,我要告訴你,我從來都沒有後悔和你做朋友,因為我,始終都在為你感到驕傲,你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男人,並且我相信你會永遠的優秀下去。我不希望我的存在會給你帶來災難。我希望你的人生每一天都如同朝陽出水的那一刻,跳躍起的時候,整個世界都為之矚目,燦爛光輝。”
唐靜芸的話裏帶著幾分鏗鏘之音,有種話己出口落地成金的錯覺,讓艾維爾聽到後,心髒忍不住顫了顫。
他當時是怎麼回答唐靜瑩的?
他說,“唐靜芸,我很感謝你這樣對我的祝願。其實,我也從來沒有後悔過和你做朋友。”
艾維爾知道,其實他和唐靜芸有一部分很相。
兩個人的骨子裏都有著對血脈尊嚴的驕傲,都繼承著那種世家貴族長長久久世代流傳下來的傲氣。他們的這種傲氣並不是什麼所謂的“等級觀念”,亦或是看不起人,隻是單純的執著繼承著昔日的輝煌。繼往聖之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大約就是那樣的模糊概念。
他們都願意為了自己的姓氏而奮鬥而,讓姓氏永享尊榮。這是在這個宗族崩潰的年代裏,已經非常難以找到的。
他們為自己的國度驕傲,為自己的人生驕傲,為自己的姓氏血脈驕傲。生而為人,即使自己自身的行當並不為世人所知,即使行走在黑暗中,路邊爬滿了荊棘青苔,他也始終堅信著自己的道路,也始終都沒有忘記過自己心底的信念和追求。這種追求在平凡的人看來好像很虛無,很空洞,沒說出來好像是一個笑話,但是依舊留存在少數人的心中。
他知道他是艾維爾·尼克,是尼克家族的繼承人,是日耳曼民族的人。而唐靜芸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