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芸的耳朵動了動,已然知道了自己的男人醒了過來,手指快速的動了動,將本來就變暗的屏幕徹底關掉,然後轉身看向自己身後,“怎麼起了?”
薑曄站在陽台的裏麵,他望著唐靜芸,“你怎麼起了?睡不著?”
唐靜芸笑笑不說話。
薑曄走過來,唐靜芸這才看清楚他的另一隻手上拿著一雙拖鞋,薑曄彎下腰把拖鞋放下,然後索性就蹲下來,握住唐靜芸的一隻腳,塞進拖鞋裏,又握住另一隻,也塞進了拖鞋。
唐靜芸靜靜地看著薑曄,也放任他的動作。
“要記得穿拖鞋,外麵不比家裏,地上沒有毯子,容易染上寒氣。”
沉默了一會兒,唐靜芸點點頭,“嗯。”
薑曄的目光落在了唐靜芸手邊的那隻手機上,並沒有做聲,直接將唐靜芸打橫抱起,“睡覺。”
薑曄不知道唐靜芸有什麼事情要辦,但是他知道唐靜芸來南方後心情一直都不佳,甚至還有幾分心神不寧,這在唐靜芸身上是非常罕見的。他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去去一個博宇集團的事情,怎麼可能勞動唐靜芸親自來一趟?連那個哈德羅·萊恩都覺得唐靜芸會出現是很震驚的事情,身為枕邊人的薑曄怎麼會不感覺疑惑?
唐靜芸輕輕一歎,她這一回來南方,的確是有另外的事情要辦。
因為她此前曾經接到了一個消息。
安平在緬甸區域遭到伏擊後,幾經周折後借水道偷渡至南方,曾經在盛極一時的碼頭現身,後一度失去消息。但是這還不是最讓唐靜芸擔心的,她查到消息稱,安平似乎在滬市露了痕跡,而就在剛才,她得到風聲,秦爺身邊的老槍,進醫院掙命了……
薑曄把唐靜芸放在床上,突然笑道,“還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在銀臨那兒,也是這樣的晚上,我那時候看見你一個人陽台上,我就想啊,這人有意思,一張俏臉看著青澀,可行事卻很大膽。”
唐靜芸眯眼,“你難道看不出來,我那時候就是想泡你。”
“是啊,你現在可不就是泡到手了?”薑曄邊說邊翻身上床,“睡覺吧,明天還有的忙。”
唐靜芸微笑,側頭看了眼薑曄,薑曄長臂一伸,將唐靜芸攬入自己的懷抱。
一夜無聲。
——
遠在滬市的秦爺,顯然狀態就不太好。
不,應該說是非常不好。
他臉色陰沉的仿佛下一刻就能夠滴出水來,腳邊落了一地的煙灰,還是好多個被踩滅的煙蒂。周圍的手下都大氣不敢出,生怕在這時候被遷怒。
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看見秦爺露出這樣危險的神情了,上一次還要追溯到秦爺剛剛上位的時候,那時候秦爺的義父秦二爺被暗殺,秦爺就是頂著這樣的神色,一夜之間連挑了七個幫派,身上的風衣老遠就能夠聞到血腥味,好似隨手一擰就能夠擰出點血水來。也是自那以後,秦爺名聲威震四方,道上再也沒有不長眼的人來挑釁秦爺。
而秦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一次的手段太過狠厲,後來行事也罕有這樣的狠絕。
但是,這一次很明顯,對方是真的觸及到了秦爺的逆鱗。
老槍跟著秦爺很多年了,秦爺一直都是視老槍為兄弟,是那種能夠將自己的背托付給對方富貴同享苦難同當的那種兄弟,這一回老槍為了秦爺擋槍,命垂一線,秦爺怎麼可能不憤怒?
“查到對方的來頭了嗎?”
秦爺問自己麵前的手下。
手下額頭上的汗水一下子就冒了出來,“還、還沒有。對方非常了解追蹤和反追蹤的本事,兄弟們還沒找到人。”
“還沒有?這都過去多久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秦爺是滬市道上的阿貓阿狗呢!”秦爺的聲音裏冷的能夠掉下冰碴子,讓在場的人不由的背後直冒寒氣。
“查!我就不信找不到人!”
秦爺是有這個底氣的,在滬市道上,單憑秦爺這個名頭,就沒有幾個人敢不買賬的,因為他本身就代表著強大的勢力。
留下這麼一句話,秦爺找了個位置坐下,眼睛微眯。這時候的他,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雄獅,直欲擇人而噬。
在這樣的環境裏,每一個人都在小心的祈禱著,希望槍哥能夠平安無事,哪怕是那些曾經對老槍有過嫉妒的也同樣如此。因為他們深刻的明白,這個時候的秦爺太過危險,一旦老槍就這麼去了,恐怕秦爺會被完全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