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讓梅四點燃了自己手中的煙,不抽,就靜靜的看著煙霧升起,“我隻想告訴你們一件事,安平生,你們生,安平死,你們就全都陪葬。我這位朋友我是知曉的,是個當梟雄的命,我要是在他死後不多給他送點手下好繼續當梟雄,怎麼配當他的朋友?”
在場不少人都是感覺背後寒毛直豎,這個女人說的話實在是太凶殘了!
在後來,安平在這片土地上說一無二,跺跺腳能夠讓某些人半夜驚醒,安樂王的名頭令小兒深夜啼哭,很多人都畏懼於安樂王的狠辣的手段時,可是那些老資格的人卻都是撇撇嘴,凶殘?他們沒見過更凶殘的!那個女人,白衣黑褲,眉眼冷漠,明明看著瘦削,卻敢指著所有人叫囂要他們陪葬,這樣場景後來在一些人的腦海裏長存。
在這條道上,女人本來就很難站穩跟腳,他們大概還是頭一次碰上像唐靜芸這樣的女人。這個女人天不怕地不怕,眉眼斜挑,就好似能夠撬動一座大山,說出來的話陰森無比,可卻能夠讓手下的人信服。
司機看著這樣的唐靜芸,他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安平會對唐靜芸這麼好了,這世間不是誰都有唐靜芸這樣對人好的朋友的,雖然她說的話在外人看來很血腥,可是在他們這些道上的人看來,卻該死的動聽!
他在心中琢磨了一下,是不是等安少回來了,可以攛掇著安少追求這位唐夫人?不對,好像這位唐夫人已經有男人了?不過也沒關係,可以踢了嘛!
薑曄還不知道有人在想著挖自己牆角的事情,他此刻隻是將手裏的文件朝桌上一丟,對著麵前的人冷笑,“喲,求和?現在知道求和了?他們在對芸芸動手的時候就沒有想過我會報複嗎?他們找的車子去圍堵芸芸,沒有考慮過兩車相撞會讓芸芸受傷嗎?那些人都是什麼人?那都是軍中一等一的好手啊!什麼叫隻要保住唐靜芸不死就好?他們動手的時候就沒有打算給芸芸一條活路!”
聽著薑曄這樣的話,薑廣川眉頭動了動,狠狠一拍桌子,“薑曄!保持你薑家繼承人的氣度!”
“氣度?我的氣度早就喂狗了!”薑曄也是一拍桌子,聲音拔高了一個高度,“你還指望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學會什麼風度?前途,前途!你他媽就知道前途!就知道薑家!你還記得被你扔給老父教養的幼子嗎?誰都有資格指責我,就你,就你薑廣川沒有!”
薑廣川脖子一梗,氣的臉紅脖子粗,吼道,“唐靜芸,你就知道唐靜芸!你眼裏除了個女人還有其他的嗎?”
這父子倆簡直就是在比嗓門,一個比一個吼的響。
“沒有她,我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薑曄戳了戳自己的心,“你最驕傲最自豪最拿得出手的兒子,早就他媽的成了骨灰盒裏的一撮東西!我看你還抱著我的遺像驕傲!”
說著,薑曄直接拂袖離開,身後的門被他摔的震天響。
勤務兵已經見怪不怪了。他以前還沒見過首長動氣呢,一般人家,就首長現在這樣的位置,哪個兒子敢這麼吵?可偏偏首長的兒子也是首長,那事情就不好弄了。
在屋子裏的薑廣川看著空蕩蕩的辦公事直接罵道,“這麼倔強的性子像了誰?!老子一開始是缺少關心,可後來誰他媽硬的像是塊石頭!老子憑什麼將就你?但凡你給我軟乎一點,隻要肯跟我說一句好話,還不是你說要弄死誰老子就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再怎麼樣,我也是你爸!”
像誰?薑廣川要是敢問,那估計每個人都會說,還不是像你這個脾氣又臭又硬的老子?
而一個小時後,薑曄站在這個國度最強大的男人麵前,男人隻問了幾句話。
薑曄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淡淡地道,“對於我妻子來說,我就是她的丈夫,而我自覺,這個社會角色遠高於我其他的社會角色。”
男人笑了笑,他又道,看不出來還是個癡情種子,問薑曄想要怎麼樣。
薑曄很鏗鏘有力的說道,“嚴家,該倒了。”
大約也就是一兩年前,曾經有個女人著旁人道,徐家,該倒了,所以徐家倒了。無獨有偶,在今天,她的男人在另一個掌握著強大權利的男人麵前說了類似的一句話。所以說,這夫妻緣分,有時候還真的天注定。你瞧,這夫妻倆霸道起來的霸道勁兒,還真的那麼的相似。
男人似乎被薑曄這樣直白的話給氣笑了,大概還從來沒有人在他麵前說過這樣的話。不過,不可否認,他對麵前這個沉默卻有力、幾乎一肩扛起了最近大半個京城施壓的男人,升起了激賞。
於是,嚴家也確實該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