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餘家漸漸不行後,餘家第三代向嚴家靠攏後,更是讓唐靜芸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這嚴家所謀的,大概是這京都頭頂上的一片天。
若是換了一般人,或許會選擇算了,但是很不巧,唐靜芸恰巧就是那種敢把頭頂上的天捅個窟窿的人!
所以,她現在的所行所為,其實都是針對著嚴家去的。
旁人若是知道的,大約會笑她蚍蜉撼樹。
阿天見唐靜芸一臉沉靜的表情,也沒有繼續詢問,反正他是弄不懂這些的,不過他家玉華說了,老大和唐夫人都是重感情的人,隻要他不想著叛主,肯定不會虧待了他的。
嗯,老婆說的都對。
“對了,你讓我辦的關於齊家的事情我也辦妥了。”阿天壓低了聲音,“齊家第三代裏最成器的那個小子的事情被人發現了,薑家人也有所耳聞。”
阿天沒有細說情況,不過倒是點出了最後一句。
唐靜芸笑著點頭,重重的拍了拍阿天的肩膀,“自己當心!你現在可不比以前,也是個有家的男人了。”
心中卻是想到,前世她混跡京都,聽說過很多消息。
這齊家,依附於薑家發家的一個家族,齊家家主曾經是薑曄父親薑廣川的副將,後來由軍轉仕,卻不想後來被牽扯到一樁驚天貪汙案中,並且還用薑廣川的名頭在外麵招搖撞騙。
後來雖然查實了薑廣川並沒有貪汙,但是也落下了個“識人不明、馭下不嚴”的名聲,更是在後來的競爭路上,一路走低,不得不黯然收場。
薑曄也因為薑廣川這個旗標人物的黯淡而低調了很長一段時間,再也不能與嚴家爭鋒。
所以和薑曄在一起後,唐靜芸就開始嚐試讓薑家人“知道”齊家人的真麵目,避開以後會牽扯進去的案子。
為了保險起見,唐靜芸還在薑曄那裏吹過好幾次枕頭風呢,讓薑曄也疏遠齊家同輩人。
而現在看來,當初的布置果然都一一奏效了,也不枉她的一番苦心。
唐靜芸和阿天喝了一會兒酒就離開了,唐靜芸目送著他離開,眼底忍不住泛起笑意。比起前世的那個踽踽獨行的阿天,如今的阿天要生機活泛的多,想來是活的更加的幸福。
想起前幾天淺戈打電話過來說的那些事情,她又忍不住笑了笑,真是想不到堂堂帝空的帝王,還有那樣伏低做小的時候。
有時候這樣想想,她覺得自己重來一次也未嚐不是好的,尤其是看著身邊的人都有了新的生活。
從另一個門走出了酒吧,看著外麵的燈火酒綠車水馬龍,唐靜芸站在酒吧門前點了根煙,心底細細的揣摩著這種細膩如水的情緒。
“唐、唐靜芸。”一道聲音從旁邊傳來。
唐靜芸轉頭一看,正是之前的那個同學潘池。
“潘池。”她笑著點點頭,然後掏出煙盒示意,“來一根?”
“不用了!”潘池連忙擺手,不好意思一笑,“我家裏人都不抽煙,也不讓我抽。”
唐靜芸掃了一眼他,發現潘池身上的衣服固然不是什麼國際大牌,但是看上去也是極有品味的,而且這小子的言行舉止裏也很有幾分教養,不由挑眉一笑,想起阿天和她說的那些話。
“你家裏有人是做條子、嗯警察的?”
潘池可沒有忽略唐靜芸剛才開口的那句“條子”,眼皮子跳了跳,想起剛才唐靜芸和義合會的天哥關係極好的樣子,嘿嘿一笑,“我爸是參軍的,我舅舅倒是在市局裏。”
唐靜芸眯眼,“龔新路是你什麼人?”
“你怎麼知道?!”潘池脫口而出,隨後掩飾性的摸了摸自己的頭,“他就是我舅舅。”他沒有想到唐靜芸居然一口就說出了自己舅舅的名字,而且看樣子……好像認識啊?
“有點聯係。”唐靜芸抽了一口煙,緩緩的吐出煙圈,“回去代我跟你舅舅打聲招呼,就說胡同巷子的唐靜芸向他問聲好。”
潘池自然是答應的。隻是他怎麼覺得,唐靜芸說話的語氣明顯就是和他舅舅平輩的呢?心底不由閃過更多的好奇。
當然,這一點也不排斥他崇敬唐靜芸。大概是在金融一班太久了,讓他被唐靜芸荼毒的太深了,總覺得唐靜芸是個值得追隨仰望的人。
而當天,某個悠閑的喝著茶的舅舅,在聽到自己親親侄子轉達的“唐靜芸的問候”的時候,一口水噴了出來。
說實話,他這輩子都不想喝唐靜芸那個女人打交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