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先生!”王建失聲叫道,他艱難的吞咽了口水。
“王建,不是我不幫你,如果換做是其他人,都會給我一個麵子,可是她是唐靜芸。”電話那頭的溫禮鳴神色冷漠,但是口吻卻滿是同情。
王建整個人突然佝僂了下來,握著手機的手也垂了下來,像是自己一貫以來的支柱都轟然倒塌了。
這溫先生有多厲害他是知道的,當初他在京都得罪了厲害的人,差點就被人弄死,不過是溫先生的一句話人家就給他道歉,後來在京都裏的生意也是風生水起,這還是頭一次聽到他這樣畏懼一個人。
“爸!到底怎麼了!”王建的女兒拉著他爸爸的手臂搖晃著。
王建狠狠一甩手,讓他的寶貝女兒差點就要摔倒,隻是他已經沒有心情去關注這些。
他盯著唐靜芸,滿嘴的苦澀,他想要踩著唐靜芸的名頭更進一步,沒有想到其實是做了人家的出頭鳥,而很明顯,這唐靜芸是早就在這裏等著殺雞儆猴!
突然他很後悔,不該來京都的,在自己的小地方稱王稱霸不好嗎?雖然比不上這大世界的繁華,但是至少能夠保住一生榮華富貴啊!他忍不住捶足頓胸,不該來這是非之地的呀!
王建頹廢的樣子早就入了很多人的眼底,眼看著唐靜芸沉靜而笑的樣子,心中格外的慶幸,還好,還好自己沒有第一個上去挑釁。
有人端著酒杯走過來,一身白色的西裝襯得來人儒雅有風度,配上他背後的勢力和本身的能力,更是讓他身上染上了一種威嚴,“唐小姐,你這樣是否有些過了?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就鬧得人家家破人亡?”
唐靜芸冷笑,“餘辰鴻,我冷血無情不是整個京都都知道嗎?既然這樣,我為什麼不坐實了?再說了,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了?怎麼,同情弱者了?我剛才被人指著鼻子罵的時候你怎麼不站出來說話?”
唐靜芸不是一個喜歡浪費口舌的人,但是要說話的時候她的口才一向都不差,要知道他們老唐家的人口才可都不差,尤其是唐靜芸還是挺喜歡指著唐淩崢、唐誌謙的鼻子,罵的他們一副怒的想要掀桌又不能掀桌的樣子,真是令她覺得暗爽不已。
“餘辰鴻,其實我一直想要告訴你,我叫唐靜芸,盛京唐的唐,可是就算我手上沒有了唐氏,沒有了薑曄,我唐靜芸還是唐靜芸,誰都不能改變這個事實,就算你們費盡心機,”唐靜芸的眼角露出譏諷的神色,“收拾一個小小的王建,根本不費力氣。”
在場突然氛圍一緊,很多人都下意識的往場中的那個女人看去。
在各色的眼光的打量下,唐靜芸還是那個唐靜芸,她的腰挺的筆直,背影雖然瘦削,卻像是一棵凜冽的傲竹。她的臉上帶著淺淡的笑,初看時隻覺得溫和,可是再看時卻看到了那溫和下刻在骨子裏、流淌在血液裏的無聲傲氣。
這種傲氣其實很多人都不陌生,那是他們這個頂尖層次裏都會有的,源自他們的家世、他們的出身,是的,就是這背後的勢力。隻是這種傲氣是複雜的,和暴發戶式的看不起普通人不一樣,越是他們這樣站的高的人,其實對一般人越是平和,從來不會因為身世而輕視別人,否者是一種對姓氏的玷汙。
他們的這種傲氣,這種傲骨,是源自對血脈姓氏的過往榮耀,是繼承先輩榮光的信念。一個人可以被踐踏,可以卑賤到泥土裏打個滾,但是過往的驕傲卻不容被人小覷。
不少眼光敏銳的人都是心中驚訝。他們不明白為什麼唐靜芸這個女人這麼矛盾。
明明這個女人始終都不願意認祖歸宗,這對唐家的驕傲和認同也不該這麼深啊?可是看著她的時候,卻有種看到了這些家族裏自小精英式培養長大的繼承人的錯覺。
打死他們都想不到,唐靜芸會是重生而來的人,她這一世固然和唐家牽涉不深,可是前世她卻在唐家深入的生活了十幾年。
唐家從來都是一個奇怪的家族,唐靜芸恨著那些人,可是那種深入骨髓的唐家的榮耀,卻也讓她沾染了十足。
餘辰鴻看著這樣的唐靜芸,瞳孔一下子宛如麥芒,他在她身上看見了濃濃的威脅感。
“唐小姐能言善辯,餘某自愧不如。”他淡淡的開口,“可是就算這樣,也要顧及一下他人的死活,很多人一輩子汲汲營營,就因為幾句話給壞了事,未免太殘酷了。餘某少時跟祖父學習,祖父就時常告訴我,網落了三麵即可,網開一麵,正所謂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留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