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他不願意輕易找上她的原因,這個女人放在舊時,那就是妥妥的地主周扒皮,可憐她這樣的貧農總是被她剝削啊!都怪舒文冀那小子!
唐靜芸用手壓住了他即將出口的推辭,“別忘了你那表弟的事情啊,這人情債可不能賒。”
於俊才苦笑不語。
果然,算計人的時候的唐靜芸,才是那樣的光彩奪目,剛才那個沉默著抽煙的女人,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她身上。
——
唐家。
唐淩崢坐在唐誌謙的對麵,笑眯眯地道,“老頭子,你把我喊過來幹嘛?我可忙呢。”
“你忙?你忙屁啊!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我告訴你啊,乖乖給我在家裏待著,靜芸誌不在唐氏,以後唐家遲早還要回到你手裏,你可千萬別給老子我墮了唐家的清名!”
唐誌謙大手一拍,桌子上就是“嘭”的一聲,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老頭子你說什麼?我又沒幹什麼不好的事情,不過就是成天和狐朋狗友廝混,這不是跟你年輕時候學的嗎?”唐淩崢眼神閃了閃,對敏感的地方避而不談。
“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的心思我還會不知道?”唐誌謙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手指指著唐淩崢,就快戳到他臉上了,“別掙紮了,我告訴你,快點給我把你手頭的博彩業給放了!我唐家什麼都沾,可就是不沾這東西!再說了,澳門那兒是秦家的地盤,秦家人都不是善茬,你妄然進入,不擔心自己被剁成肉泥嗎?”
唐淩崢默默的齜牙,該死的,有這麼咒自己兒子的嗎?還有,到底哪個混蛋把他的打算捅到他老子麵前了?他承認,什麼繼承唐氏他本來就興趣不大,反而對博彩業興致很高,前段時間好不容易弄到了一塊合法經營的牌照,現在讓他放棄他真的不甘心啊!
唐淩崢覺得,他還可以再拯救一下……吧?
“別這樣啊,老頭子你怎麼能夠這麼狠心!不僅剝奪我的童年樂趣,不能享受父子親情,長大了還不給我自由……”唐淩崢一臉委屈的快哭了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唐誌謙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
唐誌謙磨牙,他覺得自己的手有點癢啊,這一個兩個的都讓人操心!
“滾你小子的!叫我什麼?老頭子?求人的時候不應該叫爹嗎?”
“爹,我的好爹,好爸爸!”唐淩崢下一秒就變臉了,嬉皮笑臉的湊到唐誌謙麵前,撒嬌著道,“你就成全了我吧,我可是你兒子啊,你不疼我疼誰啊!”
唐誌謙覺得手真他媽的癢啊,這小子什麼時候也敢在他麵前嬉皮笑臉露乖賣醜了?直接一巴掌落在他兒子的肩膀上,嫌棄地推開他,“別!你唐大少可是京都的名人,走出去誰不給你三分麵子,我這做你爸的沒本事,不敢。”
唐淩崢暗自腹誹,你不敢?你不敢還這樣一副“我是大爺快來求我”的表情,真是越老越欠打!
“其實,這事兒還得看靜芸那兒的態度,我告訴你啊,之前不是有人聯係你嗎?咱們來個趁勢而為。”唐誌謙壓了聲音,開始和自己兒子談事情,並且時不時發出猥瑣奸詐的笑聲。
——
唐靜芸坐在後座上,梅四坐在駕駛員的位置,不知道剛才那個男人和夫人談了什麼,才會讓夫人上車後似乎一直都心情不太好。
不過他也是有眼色的人,停了車後,見她還在思考,也就沒有打擾她。
等到唐靜芸回過神來的時候,其實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了。
“梅四,你說這世上除了自己外,還能夠全心全意的相信另一個人嗎?”
梅四低頭,“這得看人。”
“哦?說來聽聽。”
“這有的人,生性多疑,對什麼人都不相信,有的人卻大大咧咧,很容易就相信別人。”
“那麼說,我就是前麵一種咯?”
梅四搖頭,“那也未必,這人性從來是最難懂的。就梅四在您身邊的這些日子裏所言,夫人您確實是個生性多疑的人,但是越是這樣的人,一旦對一個人相信起來,就願意傾盡一切,隻是因為這種付出太過珍貴,才罕有表現出來。”您這樣的人,清冷的外表下是炙熱如火的心,愛則欲其生。
後麵這一句,梅四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知道,能夠得到唐靜芸全身心信任的,大概隻有那個男人——薑曄。
就像是在他的身上投了一個傾天巨賭一般,不論輸贏,都無怨無悔。
唐靜芸沉默良久,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