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芸聞言一笑,放下了擱起的雙腳,走向周毓,用手捏住他的下巴,“邏輯推理能力很不錯嘛。在這樣的環境裏還能夠思考這些,看來招待你的不夠嘛!”
她勾唇,冷冷地道,“給我打!”
身後的那兩個人自然是毫不猶豫的動手。一拳打在了周毓的肚子,另一個直接打在臉上,紅腫一片,很快周毓就蜷縮在地上,被兩人一陣拳打腳踢,抱著頭痛苦的呻吟著,生理性的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看上去格外的淒慘。
唐靜芸看著這樣的周毓,眼底閃過幾分報複性的快意,眼底是滿滿的冷漠。
旁人都隻知道這人是唐氏的董事,可是卻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其實是別人放在唐氏的一條狗,給唐靜芸造成過很大的麻煩。打著要為唐氏正統翻身的旗號,對唐靜芸多加阻攔,最後還出賣商業機密,拿了錢逍遙去了。
想起前世的某些記憶,她不由翻出煙盒挑了一支抽了起來,眼底泛起冷意。她這人什麼都好,就是討厭吃裏扒外的,隻要一想起他做過的某些事情,就覺得很惡心。
沒過多久,周毓就已經像死狗一樣軟成一灘泥,要多淒慘就有多淒慘,哪裏還複以前那種事業有成的老男人的風度?
他本就長的不好,身材還臃腫,這下子沒了金錢的光環,一下子就變成了那種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老男人了。
周毓這輩子還真的沒有遭遇過這些,他隻覺得自己被揍的時候,好像真的要被弄死了。
看著麵前坐著的那個女人,輪廓看上去很模糊,隱隱泛著白芒。
他這輩子,大成就沒有,但仗著家裏的條件,也是一帆風順,還是頭一次還是這麼狼狽,低著頭仰視著別人。
唐靜芸走到對方到底麵前,低頭看著他,“說吧,誰是你背後的人?”
“……什麼背後的人?我不知道。”周毓吞咽了一下口水,啞著聲音。
唐靜芸手指夾著煙,神色冷漠。
從周毓這個角度看去,她的那張本就極佳的臉上帶著一層白芒,看不真切,那筆直的褲腳,微微牽起的衣角,都讓她帶上了一種飄逸出塵的氣質。
也許是壞事做多了,周毓到了中年就開始信佛。這樣的唐靜芸,讓他想起了家中那尊金佛拈花微笑的樣子。佛祖嘴角微微下垂,雙手合十,用一種祥和慈悲的眼神看著這個世界,看著芸芸眾生。眼前這個女人也是嘴角下垂,垂眸斂目,卻讓人心中發寒。
這不是佛祖,分明就是一尊從無間地獄裏爬出來的豔鬼,看殺世間人!
一瞬間,他額頭的汗水狂冒。
“周先生也是聰明人,就不要小看其他的聰明人了。”唐靜芸淡淡地道,“我敢抓你,就不怕事發!這偌大的京都,消失個把人算什麼?你的主子自顧不暇,哪裏有功夫來顧你?”
看著這樣涕泗橫流的周毓,唐靜芸的心底突然就升起了幾分無趣。
她把他弄來的時候,就是想要報複他,順便挖出他背後的人。可是現在突然就覺得沒什麼意思了,左右不過就是那些人。
前世曾經高傲的、踩過她的那些人,如今已經堪比螻蟻,她一根手指就能夠將人弄死,真的沒有多少快感啊。
這樣想著,她心底升起幾分疲憊,揮揮手,“算了,將人帶下去處理了吧。別留下痕跡就好。”
那兩個手下眼底疑惑,轉頭看向方青峰,見方青峰點頭,於是就將人架著帶出去了。
周毓心底突然升起一種濃濃的恐懼,驚叫道,“不要!不要殺我!我什麼都告訴你!是餘家的人啊!餘家買通我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當初我也是被逼的啊,你放過我吧,我什麼都說……”
他那嘶啞顫抖的嗓音消失在門外,唐靜芸看著指尖緩緩燃燒的煙,眼底仿佛也被氤氳了,令人看不清其中的感情。
“這是怎麼了?大費周章的把人弄過來,現在突然就不審了?”方青峰問道。
唐靜芸挑唇,“夏蟲不可語冰,朝菌不知晦朔。曾經擋在你麵前的巍巍高山,你轉眼回頭看,發現其實不過是一個小土邱。有時候覺得挺沒意思的。”
方青峰笑了笑,“你啊……”
看著唐靜芸那雋秀修長的身姿,忍不住輕輕一笑,“說實話,你今天不必過來的。你現在身份不同以前了,要愛惜自己的羽毛,不能給人抓住把柄。”
唐靜芸怎麼會不明白他話裏的好意?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有分寸。這不是相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