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廣川收斂了苦笑,恢複了一貫的沉穩的模樣,“您也知道的,京都裏盯著咱們薑家的人家本來其實不算多,隻不過因為阿曄回國入主薑家後,很多人看待薑家的態度也有了變化。”
薑家在薑老爺子的約束下,一直都是奉行中庸的行事準則,雖然是實權派,但並不算鋒芒畢露。隻是薑曄的出現打破了薑家的藏拙,他晉升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年紀輕輕,甚至已經超過了人家二三十年的打拚,由不得人不將目光放在薑曄和薑家的身上。
“我以為某些人還要再忍耐一下,沒想到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而且下手還這麼狠辣。”薑廣川的臉上沒了笑容,眉頭皺起,一種屬於將官的銳利倏然出現。也是,薑廣川再怎麼說也在這個高位上待了許久,當初也是靠著軍功一步步爬上來的,在軍部也從來都是一個鐵血人物。
拋開他在薑曄身上的無可奈何,他到底也是一位金字塔頂端的實權人物,而且算起他的年紀和級別,也算的上少壯人士。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講述著,大部分時間是薑廣川在講,老爺子在聽,不過老爺子偶爾幾句話,還是讓薑廣川仔細的記了下來,畢竟老爺子一輩子的經驗擺在那裏,說的話總是有道理的。
“廣川啊,阿曄的事情你放手去辦,我們薑家的人,總是要護的住的。”薑老爺子眯了眯眼,淡淡地道,過了好一會兒他又道,“阿曄是我帶在身邊養大的孩子,也是你的親兒子,但說到底還是薑家人,我們薑家未來的繼承人。他這樣的身份,總不好叫人輕視了去……省的那些阿貓阿狗的誰都敢動他!”
薑廣川站起來的動作一滯,但到底還是恭敬的應了一聲“是”,他沒有想到老爺子會在他麵前這麼明確的表態。
薑曄重回薑家,外人對他未來繼承人的身份猜測紛紛,但是薑老爺子這邊卻一直都沒有鬆口,直到今天,他才正式在薑廣川麵前承認了薑曄的身份,這話叫京都的其他家族聽到了,少不得要受到震動呢。
畢竟薑家再怎麼低調也是個龐然大物,這樣的家族的繼承人豈是輕易能夠決定的事情?很多京都的軍政世家,那些繼承人都是要到四五十歲的時候,成為一個家族、一個派係的旗標人物,手裏握著幾個後備人才大本營的時候,才會被正式確定。每一次的競爭都是需要漫長的十幾二十年才能夠確定。
而像薑家這麼早的確定第三代的接班人,確實是比較罕見的,可能也是由於薑曄太過優秀的緣故吧。
薑廣川緩緩的走出去,心中想著自己這個優秀的兒子,又想起他的姻緣對象,忍不住有些頭疼。
——
那一頭,世嘉淮苑的別墅裏。
“想什麼呢,一個人站在窗前,外頭蕭瑟的很,哪裏有我這個人好看?”
一雙大手熟的從後麵穿過唐靜芸的垂下的手臂,從後麵摟住她的腰,在身前雙手交握扣住,那姿態占有欲十足。
唐靜芸也熟悉了身後這人的動作和氣息,在他靠過來的時候,就下意識的向後微微靠去,在他寬厚的胸膛處尋找熟悉的位置。
聽到他的話,忍不住笑道,“我在想外頭的世界那麼廣闊,我卻被這樣一個屋子困住,而失去了飽覽這個世界美景的機會,是不是有些不值得。”
聽見她這樣意有所指的話,薑曄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皺,“千帆過盡,人總是會疲憊的想要尋找一個港灣,現在不好嗎?”
“好則好已,可惜我還沒有嚐試過千帆呢,就上了你這條賊船!”唐靜芸眯眼淺笑,笑意盈盈。
“唐!靜!芸!”薑曄將身前的人摟的更緊了一些,高聲陰沉道,“好好的日子過著,你別給我又去瞎折騰些什麼!我告訴你,你要是膩味了我在外頭包養小白臉,有一個我弄死一個!”
“好好好,我隻要你一個就好,你別動氣,快點消消氣,”唐靜芸轉過身去,輕撫著薑曄的胸口,“一把年紀了,還跟個吃醋的毛小子似的,我不過是說說而已,你哪次見過去嚐試過了?”
薑曄睇了一眼唐靜芸,誰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這個女人現在的能力大著呢,身邊圍著的也都是忠心耿耿的手下人,她要是哪天真的想要嚐個鮮,她身邊多的是替她抹淨痕跡的人。
唐靜芸笑了笑沒說話,反而換了個話題,“時間過的真快啊,居然已經一月多了,瞧瞧那株臘梅,開的倒是極好。”
外頭自然不像是薑曄說的那麼蕭瑟,這裏再怎麼說也是京都一流的別墅區,栽種一些冬季開的花卉還是有的。唐靜芸說的就是院子前麵的那株梅花。
“是的,”薑曄笑著點點頭,重新將唐靜芸擁在懷裏,“爺爺剛才給我來了電話,讓我今年帶著你回家過年,問我你有沒有什麼偏好的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