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普通的西裝,雖然洗的很幹淨,但是這並不能夠掩飾它的半舊不新,手裏夾著一個棕色的公文包,包的有的地方被摩擦了很多的樣子,顯然也是使用了很多的東西。
這個男人帶著一副黑框眼鏡,微垂著頭,第一眼就給人一種生活不太如意的印象,大約在不大不小的公司裏做著不輕不重的工作,和每一個在國外打拚的朝九晚五的普通華裔一樣。
薑曄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這事特製的平光眼鏡,沒有度數,隻是帶著他能夠掩飾住他那雙過分銳利的眼睛,以及那張太過優秀奪目的俊氣的臉龐。
他手裏夾著公文包,從公家車上下來後,低頭走進現在居住的小區裏。
一路上遇到了幾個行色匆匆的東方人的麵孔,那些人看了一眼薑曄後就將頭轉開了,顯然並沒有放在心上。
這裏是華人聚居的一個小區,生活水平並不高,大多是一些在國外謀生頗為不容易的小人物,很多都是在公司裏做著小職員,領著一份微薄薪水的人。而這裏也經常有生活情況不太好的華人租住。
所以鄰居彼此之間不太熟悉,看到一些陌生的麵孔也是常有的。
薑曄心裏笑了笑,這就是他選擇在這裏居住的原因,因為不太引人矚目。
走到小區裏商販擺搭的菜攤子的地方,他停下了腳步,然後去挑選了一些蔬菜和一塊豬肋骨,付了錢後匆匆離開。
這樣的時候的薑曄,如果讓京都的那些人知道,大概會震驚地掉下自己的眼珠子吧?誰能夠想象旁人眼中高高在上過著錦衣玉食的男人,也有一天會像個普通的男人一樣蹲在攤子邊挑揀著東西?
不過薑曄倒是沒有覺得什麼,畢竟他在外麵出任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自己開火還是會的。而且比起外麵的東西,還是自己弄的比較合心意。
隻是自從有了唐靜芸後,他再一個人吃飯,麵對著空蕩蕩的房間的時候,難免會有種孤獨的感覺。
想到唐靜芸,他不由悄悄彎了彎唇角。
雖然他現在蝸居在這裏沒有現身,但是該知道的消息還是有渠道知道的,自然也知道他的芸芸在托塔斯家族中的舉動,想想她站在宴會中央成為所有人矚目的焦點,那些人的眼神裏帶著崇敬和畏懼,他就有種驕傲的感覺,這就是我的女人,她生來就該是這樣的耀眼。
而且她對勞倫斯家族的動作,他也看在眼裏,哪裏會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恐怕這是他的芸芸護短的表現呢。
隻是想到這裏,他忍不住搖頭,苦笑,想起自己之前又和她通過的一通電話,他不由有些心虛,也有些悶悶的不虞。
大概是他這一回的事情做的不地道,讓他的芸芸生氣了吧?也是,楞誰都不喜歡自己的男人在外麵執行任務,許久不歸家一次,就算是僅有的兩個電話和一次見麵,都跟做賊一樣。
他早就知道這個的,所以在沒有遇到唐靜芸的時候,他並沒有過想要結婚的念頭,就是因為他這樣的生活太不安定,並不能夠給女人想要的安全感和倚靠,就算是唐靜芸那樣自立的女人,想必心裏也是一樣的不喜吧?
他忍不住自嘲一笑,這一回估計是氣壞了,不然怎麼會直接掛了自己的電話,然後他第二天就收到消息說她已經坐了航班回國呢?或許是他太過享受她給他的縱容了吧,所以才會在婚後還能夠像是婚前那樣可以肆無忌憚的在外麵執行任務。
他就早該料到,她給他的縱容也是有底線的,再深的感情也經不起另一方一再的消磨,更何況她更是不遠千裏的過來尋找他,苦心為他謀劃報複,而他卻像個浪子一樣在外麵居無定所,連一個下午都不曾陪他。換做是他,恐怕也是心裏不痛快極了。
薑曄這樣想著,心頭的不安和煩躁不斷的升起,像是帶著倒刺的小鉤子,不斷的在他的心髒上撩撥,無時無刻不覺得輕微的刺痛。
他其實有些惶恐,會不會因為他這樣的工作,讓芸芸感覺厭煩了?她如果厭煩了他,會不會就將那份深刻的愛情收了回來,然後再也不那麼愛他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他還有沒有希望再次得到她的原諒?
唐靜芸的愛,就像是世間最絕頂的美味,讓感受過的薑曄再也不願意失去。
見識過頂級的珍寶,誰還會將那些不堪一提的東西放在心上?
薑曄的眼睛眯了眯,然後勉強將那些煩躁壓下去,再等等,等他將手頭的任務完成,挖出那個危機,這樣他就可以將手裏的事情完全托付出去,然後……他就可以全心全意的愛他的芸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