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詩晨目瞪口呆的看著麵前這兩個人的你來我往,看著那個威嚴冷漠的成熟男人瞬間在唐靜芸麵前氣的七竅生煙,全無剛才的那種風度後,隻能默默的咧嘴抽氣。
看著唐靜芸,她心中莫名想起了一個老話,那就是“是龍就給我盤著,是虎就給我臥著”,可不是,在唐靜芸麵前,剛剛還給她莫大壓力的男人不久立馬讓她有種不對勁的感覺?
不過她並沒有繼續留下來,而是和唐靜芸道了一聲別後選擇離開,而唐靜芸眼看著周詩晨離開,對著唐誌謙挑眉道,“你來滬市幹什麼?”
她明明記得前世唐家一直都是北方豪門望族,但是和南方的往來並不深。當然,不是說唐家插不上南方的事情的手,而是因為政治派係的原因,唐家的不太方便幹涉南方。
唐誌謙聞言,眯眼笑了笑,“沒什麼,我隻是在滬市借道,我很快就要飛美國去處理一樁生意。”
唐靜芸聞言了然點頭,原來是這樣,那就說的通了,唐家和美國倒是有很深的生意往來,這個她前世還是接觸過不少的。
“倒是你,在滬市生活的還好嗎?他……他對你好不好?如果不好的話就和我說,我唐家的人也不是誰都能夠欺負了去的。”唐誌謙看著麵前的這個女孩子,目光中流露出幾分懷念,在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這個孩子悄然的成長成現在這個模樣,並沒有因為父母的缺失而長歪,反而比其他的人更加的優秀,他怎麼能夠不由感慨呢?
唐靜芸覺得有些不自在,唐誌謙這樣以長輩的身份來關懷她的行為,已經好多年沒有出現過了。
每次他這樣對她說話,她總會想起前世她曲意討好的那幾年裏,兩人父慈女孝,每日裏像個普通人家的父親和女兒一樣,仿佛那十幾年的不聞不問都不存在一般,一個刻意的逢迎,一個不知出於什麼心理的彌補,對兩人間的縫隙和隔閡都視而不見。
她會像個孩子一樣撒嬌,而他也會對他如同長輩一樣,摸摸她的腦袋,帶著幾分父親般的縱容。
可是,不去注意不代表就不存在。很多事情,從她開始打定注意奪權後,就已經走向了一條不歸路。
有些事,從一開始就已經是錯誤的。
“他對我很好,每天都陪我,就算工作再忙也會回家,從不外宿,就算外宿也會給我打電話解釋情況,一般時候都是他給我下廚的,我心情好菜給他做一頓飯吃。我有事情了,他總是第一時間拋下手頭的工作來關心我,還為我出頭。我簡直找不到比他待我更好的男人了。”
唐靜芸避開了唐誌謙的眼神,淡淡地講。
她說的那麼多,那麼深,仿佛要告訴眼前的這個名義上的生父,哪怕沒有他,沒有親人,她也一如既往的過的開心,過的幸福,過的比誰都好。
這種心思就像是一個不受重視的孩子,賭氣一般的告訴自己的家長,我過的那麼好,我不需要。
可是身在局中的唐誌謙卻看不透這些,他的目光黯淡了幾分,閃過幾分難過和悲傷,他隻是以為這個還是在指責他,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牽扯。
“那你現在住在哪裏?怎麼跑到這裏來了?我等會送你回去吧?”唐誌謙收斂了一下心情,他好歹也是唐家的家主,該有的本事還是有的。
“不用了,我隻是過來給他買個菜,昨天他突然說想吃的。”唐靜芸的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唐誌謙的臉。
現在的他,和前世那個她最後一次見到的那個兩鬢蒼蒼的老人完全不同,還是那麼的朝氣,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還要小上個十歲的樣子。
她想,罷了,前世的債,前世已經清了,這一世,就當做是路人吧。
她怨過愛過也恨過,可是時至今日,她有了薑曄,那些往事也就漸漸的冷淡下去,像是一座漸漸沉睡的火山,那個男人的柔情讓她越發的變得平和寧靜。
可是,現在的唐靜芸不清楚,血緣二字,永遠不是那麼輕易能夠斬斷的,而能夠輕易斬斷的,也就不是血緣了。
有些人,有些事,冥冥之中,總是會有所牽扯。
唐誌謙看著這個已經長成的女兒,忍不住在心中輕輕的歎息。
說來可笑,他養了兩兒兩女,卻沒有一個是真的和他親近的。唐淩崢和唐雨珊一直都是交給他的妻子帶著的,兩個孩子和他也不算多親近,就算是比較喜歡的大兒子,那也隻是公事多於私事。
至於他那個私生子,自然也是他的那個情婦帶著長大的,他一個月見上一麵是極限了。
可再怎麼說,那三個孩子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唯有這個女兒,從他和她見麵開始,有的永遠都是針鋒相對,似乎連好好說上一句話的次數都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