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芸抽了口煙,眉宇間一片冷漠,對於現在這個場景沉默不語。
秦爺見此也完全不說話。他聽說唐靜芸和那個出了事的小姑娘其實關係一般,但是他卻不敢用常態來揣測唐靜芸的心思。
畢竟,唐靜芸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喜歡按牌理出牌的人。她的身上很有幾分獨屬於道上的人的灑脫隨性、肆意妄為。
而且這件事在滬市裏鬧的不算小,連滬市官場上當下角逐的侯書記和魏副書記都被牽扯了進去,他這個黑道的地頭蛇想要不知道都難。
關係一般那又如何?隻要唐靜芸心中念著,有幾分憐惜,那麼足夠讓某些牽扯其中的小蝦米被覆滅,就算是那些大人物,恐怕都未必有什麼好下場吧?秦爺在心中如是想到。
他這個念頭誰都沒有告訴,大概也就隻有和唐靜芸有過幾次接觸的老槍,多少能夠揣測道幾分。至於其他的手下,恐怕都覺得他太過大題小做了。
可是他秦爺出道這麼多年,這一雙看人的眼睛還是曆練出來。唐靜芸在他的心中,除了是一個女人外,還是那個手段狠辣能夠鎮壓方青峰手下義合會的唐夫人。這樣的女人,永遠都不要小看。
那個跪在地上的男人,在聽到唐靜芸說出的話後,麵上也是有些發懵,在仔細看了眼唐靜芸後,尖聲道,“是你?”
雖然時間隔了挺長的,可是唐靜芸氣質姿容都是上上等的,他那天被拒絕後還心中癢癢了很久,是以還是認出了她。
“對啊,是我。”唐靜芸玩味的笑了笑,將手上的煙彈了彈灰,“我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娛樂居然還在滬市開了分公司呢,那天找上門的時候,你怎麼不自報家門,好讓我認認‘自家人’呢!”
也不等男人說話,唐靜芸挑唇笑了笑,“其實吧,我一直覺得我這人脾氣現在已經很好了。你要是碰上以前的我啊,肯定先給你來場開門紅再談話,哪裏還能夠跪在這裏安安穩穩的講話?”
安安穩穩?在場的大漢聽著唐靜芸這波瀾不興的語調,莫名的就是心底發涼。他們可一點都看不出來這人現在有絲毫的安安穩穩啊!
唐靜芸將煙蒂摁滅在煙灰缸裏,給自己另外點上一根,唇角上掀,顯得有點冷,“本來嘛,看在秦爺的麵子,大家有話好好說。可惜,我唐某人平生有幾條最恨的,不巧,你一下就犯了兩條。其一,扯著我的大旗做壞事,壞我名聲;其二,做壞事還不算,還害到我的朋友身上來!”
“砰!”
所有人都是一震,隻見唐靜芸抄起桌上的一個酒瓶砸到了那個男人的頭上,名貴的酒水混合著男人頭上留下來的血液,顯得格外的可怖。
酒瓶的玻璃渣落到了地上,四散開來。
唐靜芸的手一巴掌猛然拍在桌子上,倏然起身,鳳眸上挑,淩厲之態畢露,“簡直罪該萬死!”
那聲音陰沉沉的,讓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凜。
秦爺的眼眸中光芒一閃。自他成名以來,有多少年不曾遇到敢在他麵前放肆的人了?現在,這個女人不僅敢大聲呼喝,還敢當場就甩臉色!
老槍目睹了全過程,想起秦爺身上的威視,他不由在心裏喝了一聲彩,好膽!這唐靜芸還真不能夠將她當成一般的人來看!
唐靜芸走上前去,冷冷一笑,彎腰捏住了對方的下頜,強硬的抬起,眼睛壓迫性的看著他,俯視著,蔑視著,“有點小聰明,可惜,在我眼裏,不過是螻蟻!”
她將燃著的煙蒂摁滅在男人的臉上,嘴角掛著淺笑,“感覺到這樣無力彷徨的感覺了嗎?對,就是這樣的眼神,憤恨卻無能為力,真是一種美妙的享受!”
然後,他一把將人甩在地上,掏出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仿佛碰了一個怎樣肮髒的存在。
男人一看唐靜芸這話,頓時就是彷徨的看向秦爺,淒厲地道,“秦爺您不能這麼對我啊!我跟了你那麼多年了,我替你賺了那麼多錢!你不能為了一個外人這樣對我啊!你要讓兄弟們都寒心嗎?”
秦爺冷冷的揮了揮手,自然有人上前堵住他的嘴,“倚老賣老,你這樣的人才我要不起啊。”
然後他看向唐靜芸,“唐小姐看怎麼辦?”
唐靜芸坐回來,笑的雲淡風輕,好像剛才那個動怒的人不是她一般,重新點上一根煙,她抽了一口,感覺喉嚨澀澀的。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處理了吧。”
那張如玉的臉龐上閃過幾分滄桑。
就是這樣的感覺,別人的生死不過就在她的一語間。她操控著,宛如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
這樣的感覺是那麼的美妙,那麼的令人沉醉。這大概就是權勢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