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陽光很不錯,唐靜芸從自己的背包裏掏出一把遮陽傘,傘是暗色,周圍有一圈藍色的花紋裝點,像是青花瓷上的紋飾,顯得很有格調。
這傘是她臨出門前薑曄放在她的背包裏的,想也知道是特意為她準備的,不然他一個軍部工作的首長,平常也用不到這東西。
撐著傘走進校園裏,校園裏依舊顯得很平靜,滬市外麵翻騰起的事情,仿佛被校園的那一道單純做的圍牆攔在了外麵。外麵的人為了名利你追我逐,裏麵的人則是安安分分的過自己的日子。
唐靜芸不由挑了挑唇,珍惜這些日子吧,今日牆外的人,就是他日牆內的人。當人開始走向社會,就意味著他在走向圓滑世故。這是一個不可逆的事情。
走到教室裏的時候,教室的人隻有三三兩兩幾個,大部分都不在這裏,唐靜芸猜測這些人應該都是去聽課了。
還真是好學生啊。她在心中感歎一聲。隨後就將肩上的背包放了下來,笑著拿出書籍來看。
“呀,唐靜芸你怎麼沒去聽課啊?”一道好聽的嗓音從旁邊傳來。
唐靜芸微不可查的皺了皺自己的眉頭,然後楊文姍的腦袋湊過來,看了眼唐靜芸手上的書,“你在看什麼啊?好不好看,我回頭也去看看……”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有多親密呢。
唐靜芸不太喜歡與不太熟悉的人太過親密,她有種本能的領地意識,而楊文姍這個女生就特別看不懂別人的臉色,依舊笑著想要翻動唐靜芸的書。
唐靜芸伸手攔住了她的手,“抱歉,這是英語原文書,我記得楊文姍你是聲樂專業的吧?用不著看的。”
楊文姍臉上尷尬之色一閃而過,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不好意思。”然後小聲地嘟囔了幾句,“不就是一本原文書嗎,怎麼這麼小氣,連看都不給看。”
唐靜芸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將她剩下的那些話都噎了回去。唐靜芸反思自己,她是不是最近的脾氣都太好了,所以讓某些人以為她好欺負?可是別人也就算了,這楊文姍到底是見識過她那天在飛雨坊的樣子的,怎麼還這麼不知死活的湊過來?
殊不知,當時唐靜芸對付那些大漢太過輕鬆,讓楊文姍誤以為那些人隻不過是不入流的。而且她大部分時間都是被男生護在身後,也確實沒看見多少唐靜芸大發神威的樣子。
加上後來又來了好多大人物,她跟在侯翰林身邊見識了一把平常見不到的大人物,這才將唐靜芸帶來的震撼完全壓製了。
看著楊文姍氣呼呼的離開,唐靜芸勾了勾唇,嗬,一個貪心不足的女人罷了,這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啊!
她也懶得去和一個女生計較,淡笑繼續低頭看起了書籍。這是英版的一部經濟學著作,別人看來枯燥的東西,她倒是看的津津有味的很。
大概過了個把小時,班上的人陸陸續續回來後,鬱濟水看到了唐靜芸坐在那裏,不由笑著走過去拍了拍唐靜芸的肩膀,打招呼道,“嗨,唐靜芸,這麼用功啊!靠!居然在看純英文的書!我怎麼沒聽說過你的英文還那麼好呢?”
唐靜芸淡淡的將書一合,放到了自己的背包裏,笑道,“你沒聽說過的事情多著呢,英文原著嘛,外語係的很多學生都能夠看,有什麼好奇怪的。”
“你又不是搞外語的。”鬱濟水搖了搖頭,“你說,你還有什麼不會的?我可不想再受到刺激了。”
唐靜芸翻了他一眼,“走開走開,你的隱藏屬性就是話嘮!”
“哈哈哈……”坐在旁邊的人很不給麵子的笑了起來。也是,想想他堂堂鬱濟水,那也是他們係裏的一棵係草,平常端著架子,讓別人都不敢高攀他。現在他主動和一個女人大話,卻被她如此嫌棄的趕走,怎麼想都覺得心酸。
唐靜芸才懶得理會又在搞怪的鬱濟水。別看鬱濟水,不熟的時候是個很高冷的人,可是一旦熟了,那就會發現他其實很能說,待人也很地道。
“唐靜芸,怎麼我問你你就不回答,碰上人家鬱濟水就這兒熱情?”旁邊插入了一道聲音,聲音裏帶著幾分委屈,“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你別生氣啊,我是真心想要和你做朋友的。”
唐靜芸勾唇,唇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看似和平常沒有什麼不同,但其實眼底的笑意已經斂去,隻剩下一種冷漠和不耐。
楊文姍被唐靜芸這樣的笑容看的差點繃不住嘴角的笑,明明是笑著,可是落在人身上的感覺卻像是冰刀子,刮的人生疼生疼的。這樣的唐靜芸無端的令人覺得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