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全咬死了不鬆口,那耷拉的眉頭看上要多愁苦就有多愁苦,仿佛他稍稍一鬆口,減掉的價錢是他的棺材本,直讓對方跳腳。
“好!就這個價格!”黑襯衫咬了咬牙,想起家裏的事情,終於同意道,“那什麼時候讓我看看東西?”
葉全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看什麼看?我手上又沒有。”
“臥槽!!!”黑襯衫差點就要揪住葉全的衣領了,你沒有在這裏跟我談價格?我丫丫個呸啊!開小爺玩笑呢?信不信讓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葉全表示,他信啊,天氣預報說明天陰天,確實看不到太陽,他聳了聳肩,“我隻是說跟伍哥跑貨,沒說我手上有東西,是你非纏著我不放的。”
除了咬牙切齒的黑襯衫,在場的其他人都是笑噴了,看著葉全那耷拉的眉頭,所有人都似乎看到了眉頭下的狡猾,簡直就是蔫壞蔫壞的。
黑襯衫在心中默默的呸了一口,這個混蛋不會是報複他一開始上桌的時候說了一句“這都什麼人”吧?他不過是語氣差了點,至於這麼小心眼的報複回來嗎?
葉全笑了笑,沒辦法,他葉全就這麼小氣。
唐靜芸笑眯眯的看著葉全,她似乎有點明白之前電話裏伍向軍想她推薦葉全的意思了。
當初初見葉全的時候,她倒是沒有發現這個男人還有這麼蔫壞的一麵啊,別說,光是那咬死了價格不鬆口的本事,還真是一絕呢!而且那耷拉的眉頭也真是讓人發不起火來。
心中想起伍向軍給她的提議,伍向軍隨著古玩鋪子做大,生意越來越好,伍向軍也不可能一個人把事情包圓了,總是要個人來分擔的。
伍向軍正好負責掌眼和看店,這葉全幹了本就幹了好幾年這個,有門路,可以拿到貨,加上他蔫壞的性格,也可以用來討價還價……
唐靜芸給伍向軍遞了一個眼神,伍向軍心裏一喜,自己和葉全半年多來合作愉快,現在能夠定下來,自然是更加好的。
於是,這家被唐靜芸命名為“老齋”的古玩店鋪裏,正式加入了一個成員,被店裏的人稱為“二掌櫃”。
要提起這老齋的二掌櫃呢,基本上每一個和他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這老齋的二掌櫃平常看著他覺得愁苦,但特麼隻要一提到錢,就是個妥妥的蛇精病啊!
那咬死了價錢不鬆口的樣子,頗有幾分“咬定青山不放鬆”的勁兒,不管你抬多少的人情關係都不管用,真是讓人恨的要死!
可是人家老齋資金量充足,好東西捧到那裏肯定能被收下,要去買的時候,那裏上檔次的東西也足夠多,是個送禮不可避開必去的地方!
這樣一來,必然是要和這二掌櫃打交道的,真是叫人又愛又恨啊!
沒有人知道,現在還靠著倒買倒賣的葉全,在未來會是一個在古玩界非常出名的人物,人送外號“鬼見愁”,那耷拉愁苦的眉頭也成了他的標誌。
此時,唐靜芸也是抿唇一笑,看著和葉全笑笑鬧鬧的眾人,對著一旁的溫禮鳴笑道,“溫少什麼時候開始搞這一行的?我以為像你這樣的,更加喜歡坐在辦公室裏當個經理總裁什麼的。”
溫禮鳴眼中閃過幾分懷念,“我外公是個收藏家,小時候我家裏不方便,我一直都是跟著我外公過的,耳濡目染,加上外公的傳授,也就喜歡上了這玩意。後來大學畢業,我不愁吃不愁喝,也不想喝別人一樣成天尋歡作樂,索性就幹起了這一行。”
唐靜芸聞言笑著點頭,“這樣也挺好的,想必溫少的外公也該是老懷甚慰啊,這老人呐,就喜歡有個後輩繼承自己的衣缽。”
溫禮鳴笑著讚同道,“合該如此,唐小姐倒是比我懂老人的心思。”
唐靜芸眯眼一笑,她沒有告訴他,因為她曾經琢磨過。
“我嘛,從小就沒人管,後來手頭正好有了錢,也沒有目的,就什麼都玩玩。”唐靜芸抿了一小口酒,笑眯眯地道,“說真得,錢多到了一定的程度,真的隻是數字的概念,可是我就是喜歡看到數字漲起來,有安全感!”
溫禮鳴斂眸一笑,掩去了自己神色中的異樣,從小沒有人管?總覺得這個唐靜芸的來曆很神秘,就是不知道這個沒人管是怎麼個沒人管法,“唐小姐……”
“喲,溫禮鳴啊,你今天怎麼在這裏?不去搗鼓你那些老古董了?”
一道公鴨嗓傳了過來,打斷了桌上的氛圍。
溫禮鳴的臉色微沉,桌上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