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芸跨進了隔出來的雅間,鄭佳明跟在身後,而伍向軍則是在後麵關上了門,隔開了店裏有心人探究的眼神。
雅間是仿照古雅形式設計的,不大的空間裏擺放著一張圓桌,邊上也擺了幾張椅子。
唐靜芸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女人在那裏垂頭哭泣,和最初相見的那天比較,今天的她並沒有化妝,柳眉瓊鼻,杏眼黑發,也算的上是一個典型的小家碧玉,也難怪溫禮鳴會將她帶在身邊。
此時見唐靜芸走來,女子眼中驚懼一閃而過,顯然是想起了唐靜芸那天在酒店裏的淩厲的氣勢。
唐靜芸淡淡一笑,“這位小姐,聽說你非要賤價買走我店裏的東西,向軍作不得主,我就親自過來看看。”
女人縮瑟了一下,隨後就是眼中留下淚水,看上去很是悲苦,“唐小姐,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我拿不出那麼多的錢,你就便宜一點賣給我吧,反正你們的門麵那麼多,也不缺這麼一點錢。”
唐靜芸挑唇,淡笑著睨了一眼身旁的伍向軍,想不到他這樣的男人曾經也會找一個這麼天真到幼稚的女人做妻子啊,這真是不得不讓她懷疑他的眼光。
伍向軍哪裏看不懂唐靜芸眼裏的意思,當下隻是苦澀一笑,年輕的時候他不懂事,就喜歡這樣嬌嬌弱弱,可以被他放在手心裏寵著的女人,哪裏想到這樣的女人隻能同甘而不能共苦。
見唐靜芸不說話,女人還是繼續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怎麼她了。
唐靜芸心中好笑,可惜了不是演戲的,這女人說哭就哭,眼淚想流就流的本事,恐怕比很多科班出身的演員還要厲害。
“小姐你貴姓?”
“我、我姓趙。”
“哦,原來是趙小姐啊,”唐靜芸淡淡地道,“不知道你打算出多少錢來買這玉盤?”
趙秀萍看了眼唐靜芸,心中不可抑製的升起自卑,唐靜芸就算什麼都不做,隻是坐在那裏就給人一種高高在上優雅的姿態,仿佛和她說一句話就是莫大的恩賜了。
手指顫了顫,想起自己家裏的情況,趙秀萍還是咬了咬牙,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萬?”唐靜芸問道。
趙秀萍端著茶杯的手一抖,差點將茶水撒了,尷尬一笑,“三、三十萬。”
唐靜芸嗬嗬一笑,上下打量了趙秀萍一眼,自己這一方玉盤,比那滬市拍賣場裏的並不差,留個幾年,拍出三四百萬的價格完全不成問題,現在這人倒好,三十萬買她三百萬的東西?這是哪家的規矩,還要不要臉了?
趙秀萍能夠從唐靜芸“嗬嗬”的小聲中感覺到不屑,心中先是尷尬,隨後就是憤怒,她們有錢人為什麼就這麼苛刻呢?她們手上漏點財就能給普通人一條活路了啊!
唐靜芸不說話,但是一旁的伍向軍忍不下去了,冷聲叱罵道,“趙秀萍!你知不知道我收進來的價格都要比這個價格貴?!你就不能長點腦子嗎?三十萬買這玉盤,你做白日夢啊!當我東家是做慈善的?!”
趙秀萍縮瑟了一下,臉上是滿滿的無辜可憐,可惜在場的人都不是那種有多餘同情心的人。
唐靜芸打量了一眼趙秀萍,想起以前之前偶爾聽到的消息,眸色一閃,淡淡笑道,“趙小姐,說來和你也有些淵源,一來你和向軍曾經也是夫妻,說起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也確實要賣個向軍的麵子;二來,你現在跟了溫少,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我也確實該賣溫少一個麵子。”
聽到唐靜芸這麼說話,趙秀萍眼中一喜。
唐靜芸將她的神色全部裝入眼底,淡笑道,“給你透個底,我這玉盤當初收進來就花了六十五萬人民幣,你要是實在想要,我就原價轉手給你,也算是給溫少的麵子了。”
“唐總!”伍向軍出言阻止。開什麼玩笑,這個玉盤出手,少說也能賺個上百萬,怎麼能輕飄飄的就這麼算了!
唐靜芸擺手阻止了伍向軍未出口的話,伍向軍心底輕輕一歎,卻是對自己這個前妻再也生不起念想了。
這也就在唐靜芸手裏,如果換了個老板,他恐怕今天就能收拾鋪蓋走人了。
趙秀萍聽到這個報價,眼底仍是有幾分不滿意,心中琢磨起來,自己的弟弟欠了大把的賭債,還打傷了人,母親哭哭啼啼求到自己這裏來。
可是她手上也沒有多少錢,唯一的一筆錢還是之前溫少給的,讓她來這珍寶齋買一個玉盤,說是要給老爺子祝壽用。
本來以為走投無路了,沒想到今天來了這珍寶齋,發現這裏的掌櫃居然是自己的前夫,所以她的念頭才打到了前夫身上。打算用低廉的價格買到手,而報給溫少的時候將那多餘的錢吞下,好去還弟弟的賭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