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天空中突然綻放出一大團煙花,五彩斑斕,絢爛而迷人,在一刹那之後,又極為快速的湮滅在黑暗中。
“砰、砰”聲不絕於耳,夜幕被染上了絢爛的光彩,就像是一張被孩童塗鴉的老人臉。
隻可惜美麗的煙花轉瞬即逝,空留人的遺憾罷了。
人生在世,大抵當生如夏花般燦爛,死如煙花般唯美。
唐靜芸那樣的感慨也隻是轉瞬即逝,畢竟她的心態已經老了,三十多歲的女人已經很少會像芳華少女那般容易感慨憂鬱,她們關注的更多是理性的東西,而非感性。
她從自己的口袋掏出手機,撥通了手機存著的某個號碼。
電話呼叫了一會就被人接起來,聲音很清明,看上去應該還沒睡,電話那頭傳來略帶詫異的話,“嫂子?”
“嗯。”唐靜芸的手摩挲著椅子,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還沒睡吧,潤清。”
電話那頭的戚潤清正在和他父親聊時政,此時已經打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緩緩的起身離開沙發,走到一邊去。
戚父的眉頭卻是一皺,嫂子?
“沒睡呢,嫂子找我有事?”清潤請一邊回答,一邊腦子裏轉開了,思量著這個點打電話給自己有什麼事情?莫非是要薑哥許久沒回家要查崗?
唐靜芸淡淡的笑著,眼眸深邃,“嗯,是有事找你有點事。”頓了頓她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盤山公路上那三輛車子裏你們應該找到些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吧?”
她的問話一出口,戚潤清的神色立馬嚴肅了起來,清朗的嗓音裏透著幾分低沉,“嫂子有話直說,潤清是薑哥一手提拔起來的,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嗬嗬……”電話那頭唐靜芸的輕笑出聲,隻是這笑聲在夜色裏平白透著幾分涼意。
“好吧,我這裏也有一點有意思的東西,不知哪天令尊和你是否有空?”
戚潤清眼中閃過精光,有意思的東西?直覺告訴他,這些東西絕對不僅僅是有意思那麼簡單,極有可能關乎著一個針對他們三家的陰謀。
當下發出了邀請,“等會我和我爸商量一下,看哪天有空到時候再邀請嫂子過來聯絡下感情。”
這事畢竟不簡單,牽涉到他父親,他到底不好一下子說死了,不過這事也不就不離十。
唐靜芸輕笑,“行,恭敬不如從命。”
掛了電話,戚潤清看著手機沉思了一會,直到手機屏幕暗了下來,才轉身走回了原座位,將唐靜芸要來的事情說了一遍。
戚父倒是沒什麼表示,神情有些深沉,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道,“你什麼時候多了個哥?我怎麼不記得自己還有崽子?”
戚潤清一口氣被憋在自己的喉嚨裏,上也不好,下也不好,隻能恨恨的翻了他父親一眼,心中默默的豎起了中指。
所以說,腹黑不僅是先天遺傳的,後天培養也是很重要的,很顯然,戚家的先天基因不錯,但是後天的培養更是厲害,這兒子被老子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戚潤清猶豫了一會才開口道,“嫂子是薑哥的老婆,爸,你明天可注意點,別言語裏唐突了嫂子,不然……薑哥弄不死你,弄死你兒子是分分鍾的事情。”
“薑哥?薑曄?”
“嗯。”
“她就是外麵傳言薑曄養在外頭的女人?”戚父皺眉。
戚潤清搖頭,“不是養在外頭的女人,是薑哥的妻子,他們早就領證了,而且……”頓了頓他有些不確定地道,“薑哥的言語裏,好似薑老爺子也是知道這件事的。”
戚父的眼中閃過精光,他突然有些明白薑曄突然決定回來的原因了,像他們這樣的家庭,婚姻不自主也是常有的,而能夠自主婚姻的,無非就是在家族裏取得足夠的話語權,現在薑曄做的就是這個。
而能夠讓將近六年不曾踏入京都權利圈子的薑曄重返,可見這個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潤清所言的倒是不虛。
兩人又是計較了一番才回房睡覺,心思各異。
而那頭的唐靜芸,掛了電話後看著廣場上變少的煙花,不由挑唇一笑,夜深了,有些涼意了。
總感覺身邊少點什麼,大抵是少了那個會在她冷的時候將自己的大衣脫下來披在她肩頭的男人吧?
感情已經刻骨,融入到骨髓裏,不經意間就能夠想到他。
離別之於愛情,好比風之於火,它能夠將小火熄滅,使大火熊熊燃燒。
而她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心中正有一把火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