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雅麗蜷曲在地上,感覺一陣悲涼絕望,什麼都變得不一樣了,不一樣了。
現在的徐雅麗還不知道,徐家麵臨的不僅僅是這樣,什麼叫“牆倒眾人推”,什麼叫“樹倒猢猻散”,曾經的徐家強盛的時候,自然有無數人來捧著,等到徐家倒了,自然也會有無數人上前來踩一腳。
那時候的她,才會發現,曾經在京都裏鮮衣怒馬、縱橫恣意的徐家大小姐的生活,好似黃粱一夢,醒來後,發現自己已經卑微到塵埃裏。
她哭的很淒慘,感覺眼前一陣陣發黑,恍惚間,她突然想起了唐靜芸那天在豪頓夜總會裏說過的那句話,“徐家,倒吧”,她的骨子裏一陣陣發涼。
那時候那個女子看著自己的眼神冷漠,沒有絲毫溫度,宛如一柄利刃直刺刺的進入她的心間,那天的那種不好的預感再一次漫上她的心頭,心底隱隱浮起一個猜測,隨後被那個猜測凍的渾身發寒。
此時的徐家已經成為一個巨大的漩渦,隨著徐家事情的爆發,牽連出了一大片的人,一時間人人自危,整個京都的氛圍都變得凝重了幾分。
就在所有人都警惕著不被牽扯其中的時候,一個誰都沒有注意到集團悄悄的收購起徐家急於脫手的產業,那個集團收購的都是些沒有直接關係但是被牽連的產業。
在很多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某一個產業、某一處房產就悄然變化了主人。
那家集團有一個名字——鼎容。
在京都的一棟高樓大廈裏,一個女子左手端著酒杯,右手夾著煙,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麵鱗次櫛比的高樓,以及腳底下渺小的人來人往,神情淡然,嘴角勾著,低聲輕喃:
“徐家,倒吧……”
“嗬,都說是最毒婦人心,我方某可真是長見識了。”女子身後,一個高大健碩的男人坐在辦公桌前,嘴角勾起,眼中流露出幾分笑意。
女子轉身看著男人,鳳眸眯起,淡淡一笑,“方老大,別這樣,搞得好像這就全是我唐某人的手筆,別忘了,鼎容也有你一半。”
這女子正是唐靜芸,而她此時正在天空娛樂集團的總部,對麵的男人自然就是方青鋒無疑了。
唐靜芸抽了一口煙,眼神淡然,好似這場讓整個京都都震動的事情不是出自她的計劃。
“真金不怕火煉,若是徐家真的沒有什麼漏洞,自然就不怕我查。都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是徐家自己已經從內部腐爛了,我隻不過是催化了它腐爛的速度而已。”唐靜芸淡笑著道。
這一點方青鋒倒是深以為然,別看徐家現在很大,但是疏於管理,家族子弟多是紈絝,弄得整個徐家上下都沒有一點是幹淨,這樣的情況下,要查起來自然是簡單多了。
不過就算是如此,他心中還是忌憚這個女人的,談笑間就讓一個世家大族弄成現在這副模樣,也不得不佩服她的行動力以及對政策精確的把握,同時也有些害怕。
這可是一把雙刃劍啊。
“你為什麼要和我加深牽扯?”猶豫了一會,方青鋒還是決定將疑問問出來。
別以為他不知道,唐靜芸哪怕當時入股天空娛樂,但是她很少會幹預,這是一種她並不想要和他牽扯太深的表現。這其中的理由他懂,不管如何他底子上都是黑的,和他牽扯上,對於她來說確實不算是什麼好事。
可是這一次,唐靜芸的鼎盛集團裏,他占了三成的股份,而這家公司裏,則是暴露她的一個底牌,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原石投資居然是唐靜芸的。
她將她的王牌和他綁在一起,這是承擔著很大的風險的,不同於天空娛樂那種隨時都能脫身的性質,這可是要真的綁在一起的,休戚相關。
唐靜芸抽了一口煙,鳳眸上挑,淡笑,“為了製衡。因為榮嬌。”
方青鋒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瞬間就明白了唐靜芸的用意,鼎容綁住了唐靜芸,又何嚐沒有綁住他?他以後凡是要對榮嬌有些不好的念頭,有了唐靜芸的牽製,他恐怕也要掂量掂量。
他搖頭苦笑,“做你的朋友真幸運,不過,做你的敵人也真是太可憐。”
隻是她能夠為了榮嬌做到這個地步,也足夠叫他動容。
唐靜芸淡淡一笑,榮阿嬌啊,那可是前世今生唯一一個對她一如既往好的人,她怎麼能不為她的後半生做好考慮呢?
喝了一口手上的酒,她的神情中多了幾分快意,唐靜芸想,這樣的生活大概就是她所習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