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心態,沉穩的可怕,根本不是一個這個年紀的女生該有的。
唐靜芸的法式馬丁尼上來了,她抿了一口,笑道,“找到了些什麼有意思的玩意兒?”
於俊才眯眼一笑,湊到唐靜芸耳邊,輕聲的交代起來。
唐靜芸心中倒是有些震驚,於俊才的本事有些出乎她的預料,也難怪這個男人前世能夠力壓於家子弟,成為這一代最頂尖的弟子。
心中有些可惜他前世的早逝,要是他沒有死的話,想來於家的確能夠憑借著這個男人再繁榮三十年。今世有他在,於家也肯定不會走向落寞。
唐靜芸驚訝的同時,她卻不知道其實於俊才心中驚訝數倍於她!
天知道他一開始查到這些東西時候的心情,說是波瀾起伏也不為過,可是眼前這個女子呢?她不過是眼皮子掀了掀,眉頭動了動,隨後就淡然的喝著酒。
如果是其他的人是這個反應,他於俊才肯定會嗤笑一聲,又是一個不懂局勢的草包女人。
可是現在這個人換了唐靜芸,他卻是絲毫不會有這樣的念頭,唐靜芸是什麼人,他不清楚,但是單憑她手中拿給他的幾條線索,他就覺得她深不可測。
這樣一個深不可測的女人怎麼可能會不懂這些事情暴露在陽光下的巨大影響?她自然是知道的!
可就是她的這份知道,配上她此時的淡然冷靜,才更加的令人心生震撼!
如果此時坐在自己麵前的時候長輩,是個比他還要出色的同輩佼佼者,或者是一個深諳這個圈子裏老油條,那麼他或許還會好一點,但是這個人偏偏隻是個雙十年紀的少女。
多智近乎妖,沉靜默如僧。
於俊才在心中給唐靜芸下了這樣的定義,在這一刻後,他是打心底的不願和唐靜芸為敵,碰上這樣一個女人,一定會成為彼此較量中最大的變數,這在徐家、方家的事情上不就是最好的體現嗎?
唐靜芸眼眸微垂,心中卻是快速的轉動起來,按照前世的軌跡,顧、段、戚這三家在政界結成同盟的家族反目後,在軍方勢力很強的於家這一代標旗子弟於俊才意外夭折,於家布局失利,失了先機。
而隨之崛起的,則是徐家、方家和年家,和其他幾個家族。
唐靜芸很清楚,因為唐淩崢自幼和某些人的關係,以及唐家世代經營的原因,唐家從來都是和於家一個派係的,這幾家的逐漸落魄,自然也輪到了唐家。
而對付唐家有什麼方法?自然是弄死這一代的家主就是了。很不幸,那時候唐靜芸就成了唐家的家主。
她的鳳眸悄悄的眯起,很好,看來很多事情已經理出了一條線,不過心中還是覺得有些棘手,很多事情牽扯到派係鬥爭就變得更加複雜了。
不過,她嘴角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除了徐、年、方等幾個家族的壯大意外,最大的獲利者是——餘家!
而且,這餘家,貌似也是對方派係的中間力量吧?
唐靜芸心中哼了一聲,很好,餘晴柔就是餘家當代家主的寶貝女兒吧?新仇舊恨,看來都碰到了一起呀!
她唐靜芸可是個很小氣也很容易記仇的女人,就算是原諒了薑曄可不代表會容忍自己的男人被其他的女人惦記。
她突然有些期待起來,京都兩大派係,任何一個都是能夠遮蔽這京都的半邊天,放在任何人的眼裏都是龐然大物,就像是兩艘龐大的航母一般。
唐靜芸的眼底翻湧起波濤,嘴角淡淡的掀起,看了眼身旁的於俊才,笑道,“怕嗎?”
於俊才拿著酒杯的手很穩,外表看上去很平淡,但是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此時的手指冰涼冰涼的,他張了張嘴,本來想要說一句“不怕”,但是迎著唐靜芸戲謔的目光,鬼使神差地說了實話,“怕。”
唐靜芸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怕就對了。這樣的事情怎麼能不怕呢?”她頓了頓的,道,“我也怕。”
“隻是,我更怕死!”
“我很怕死,真的,人的生命那麼珍貴,每個人都隻有一次,活著的時候任你再顯赫富貴,死了還不是小山丘裏一掊土。然後你的就成了別人的,財富名利地位到頭來都是一場笑話。所以,我很珍稀活著的機會。有人要我死,那麼我隻能讓別人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