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睡覺。”唐靜芸咕噥。
薑曄閉上了嘴,擁著懷裏的女人沉沉的陷入了睡眠,黑暗中,兩個人的嘴角都向上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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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明亮的辦公事,後牆上掛著一幅裝裱過的字,上麵是四個字“莫忘初衷”的草書,字體大氣磅礴,筆走龍蛇間可見藏鋒,唐靜芸心中默默的讚歎一聲,定是哪個名家之作!
她的目光落到落款的地方,隻見“楚正陽”三個字赫然映入眼簾,唐靜芸眼中閃過詫異,隨即又是恍然,大概也就楚正陽這位曆任燕大十數年的老人才能寫的出這樣的字。
“靜芸也懂書法?”徐寅東從外麵走進來,看到唐靜芸盯著牆上的字看,笑問道。
唐靜芸謙虛一笑,“一般般,不過徐叔叔這裏竟然會有楚老親手所寫的大字,可著實令靜芸吃驚。”
楚正陽的大字寫的很好,尤其是狂草,更是外界千金難求的墨寶,可惜楚正陽很少會有作品流傳在外,隻有一些朋友或者關係匪淺的人才有那麼一兩幅。
“哈哈,”徐寅東笑了笑,“年輕的時候和楚老有些交情,現在也常有聯係。”他有些突兀地問道,“靜芸還在讀書嗎?”
雖然她行事老成,但是年齡擺在那裏,確實是該讀書的年紀,不過他看她泡在大戶室裏的樣子,卻又覺得不太像是學生。
唐靜芸卻是點頭,笑道,“在讀書,是燕大的,也勉強算是楚老的弟子。”
徐寅東心中有些驚訝,哈哈一笑,“好,果然是少年英才。”指著一邊的椅子,道,“坐。”
唐靜芸聞言笑眯眯的坐下了。
兩人的這番互動卻是讓徐寅東身邊的助理心中滿是震驚,不知道這位年輕的女子就是何方神聖,又或是什麼本事,能夠讓徐寅東如此看重,甚至連“少年英才”的話都講出來,這要是放在外界,足以讓唐靜芸名聲大噪。
唐靜芸開門見山,“我這一回是來領回延陵的,那小子叨擾徐叔叔時日太多了。”
徐寅東聞言苦笑一聲,“靜芸啊,你說你手下這個是什麼怪物,我算是深刻明白請神容易送神難的道理咯。”
唐靜芸攤了攤手,無奈一笑。
等到唐靜芸離開遠東投資總部的時候,何延陵已經在樓下等著唐靜芸了,依舊開著那輛桑塔納,溫文有禮向唐靜芸行禮。
兩人都是上了車,車子駛出大廈的車庫。
在遠東投資大廈的頂樓,徐寅東背負著雙手站在窗口往下看去,看著那輛很渺小的車子漸漸駛出,輕歎了口氣,“後生可畏,當真是後生可畏啊!”
唐靜芸靜靜的坐在車裏閉目養神,車裏的氣氛很安靜,突然唐靜芸睜開眼,看向了開著車子的何延陵,開聲道,“有什麼收獲?”
何延陵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遠東不愧是遠東,將來原石建立辦公係統的時候,可以參照一些經驗,不過我覺得隻能借鑒,不能照搬,那套模式不適合原石。”尤其不適合唐靜芸這個喜歡當甩手掌櫃的老總!
最後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不過他用眼神控訴了一番唐靜芸,唐靜芸早就對那眼神免疫了,神情淡然。
“一個模式的成長必定會有其不同的經曆和成長,這是必然的過程,也是成長的過程。”唐靜芸淡笑道,“延陵,放開膽子去想去操作,天塌了還有高個子頂著,就算有漏洞不足或者失敗了,還有我頂著呢。放心,我有足夠的資本讓你揮霍,直到你真正的長成一棵參天巨樹,比徐寅東還要高大,足以支撐起原石。”
她的話語講的很平淡,但卻讓何延陵感覺到一陣的激動,他突然想到了剛剛畢業的時候,心中還懷揣著夢想,那時候的自己意氣風發,有著獨屬於這個年紀的交融的現實和天真。
那時候他的導師,那個麻省理工學院的經濟學博士生老人,給他上的最後一課,就是教會他現實,他至今還記得那位老人拍著自己的肩膀,滿含感慨道,“年輕人,你看看這天地,那麼的廣闊,窮盡人的一生都走不完,不要輕易被現實擊倒,你要相信,你的才華總有一天會被看中,你將會迎來屬於自己的時代。”
後來他回了國,什麼夢想,什麼未來都被現實擊的支離破碎,他有時候覺得,自己在外國留學期間取得的那一係列優異的成績,都好似昨日的一夢,萬般的不現實。
直到遇到了唐靜芸,遇到了這個人,他才明白,自己的那些都不是夢。
世間最快樂的事情之一,大抵是千裏馬遇到伯樂,就如同何延陵遇到了唐靜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