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因為寂寞(1 / 2)

來人到來的悄無聲息,腳步輕盈的好似根本就不曾踩在地麵上,薑曄學著她的模樣靠在欄杆上,側頭看著她,看見她一手拿著啤酒,另一手在把玩著一枚翡翠扳指。從那枚扳指的質地、樣式,應該是個老物件,明顯不是她應該用的。

“嗯。”唐靜芸開口,神情淡然,一點也沒有大半夜被一個不知來曆的男人摸到身後該有的驚嚇。她抬眸看著遠方黑漆漆的一片,抿了一口啤酒,月輝下,她的臉色更加慘白,那雙上翹的鳳眸微微斂起,少了幾分淩厲,多了幾分憔悴。

“有心事?”薑曄又開口問道。

他這人本來就警惕慣了,半夜裏被隔壁房間的開門聲驚醒,想了想也跟著起來,出於一個房客對於收留自己的房客的感激,他有必要為她解決點什麼。卻不想看到這個女人拿了罐啤酒,大晚上的跑到陽台吹風。

她的整個身體似乎都要陷入到夜色的懷抱,背影有些瘦削,可是她的脊梁挺的直直的,那不算寬厚的雙肩卻仿佛能夠撐起一片天地,隻是,她側頭喝酒的時候,他卻看出了幾分蕭索和寂寞,似乎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所以他開口了。

“嗯,有心事,都特麼是些狗屁的糟心事!”語氣平淡,可是那種咬牙切齒的痛恨的感覺他還是很深切的體會到了。

“你說你一個小女孩,怎麼就心裏能夠藏著那麼多的心事?”

“你去街上找個天真的小女孩,看看人家會不會收留你?”唐靜芸開口反駁道。

薑曄無奈地摸了摸鼻子,低頭若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的確,小女孩絕對沒有你這麼豪放。”

她現在隻穿了一身白色的睡袍,腰間的係帶雖然沒有係的鬆垮,但也絕對沒有嚴密到哪裏去,薑曄比她高了一個頭,低頭就能隱隱看見她胸前白皙的皮膚,他敢肯定,這睡袍下麵,她絕對一絲不掛。他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女孩,會在一個陌生的男性麵前這麼的隨意,好似根本就不擔心某些事情。

唐靜芸低頭,這才發現了男人的意有所指,神情含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才若無其事的將睡袍的衣襟攏了攏。雖然換了個殼子,但是內裏的芯片並沒有改變,她本質上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老女人,見慣了那個圈子裏的糜爛,對於這些自然不像這個年紀的女孩的那樣提防,或者開不起玩笑。

“我比較相信直覺,我總覺得你不會是這樣的男人。”她側身對著他淡淡一笑,又仰頭喝了口啤酒,露出纖細的脖頸,“再說了,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不是正好從你手裏弄點錢嗎?我手頭正好緊著呢。”

薑曄忍不住抿唇一笑,“你也不是這樣的女人。”

唐靜芸將手中的啤酒放在欄杆上,將扳指掛回自己的脖子上,抽身回去,去冰箱裏又拿了罐啤酒,從桌子上又順了一包煙和打火機,走到男人麵前,將啤酒遞給他,自己則是點上了一根煙。

“還是第一次看你抽煙,”薑曄接過啤酒,開罐,抿了一口,他覺得這個女人有意思的地方就是在這裏,明明看上去會很多不是好人家女孩兒會的東西,抽煙、喝酒樣樣都沾,可是她的身上卻不帶輕浮的味道,就好像這是一件再正經不過的事情。

“因為寂寞呀,抽煙的女人大多寂寞。”唐靜芸帶笑地說道,眼中感慨的神色一閃而過,“別勸我,我的身體我會注意的。”

“誰說我要勸你了,”男人側身伸手從她手上拿走煙盒,挑了一支,點上火,吸了一口,“我隻是也想來一支罷了。”

“嗬嗬,稀奇,我以為以你的自律程度,不像是會抽煙的人。”

“因為我也是會有煩惱的人,煩躁的時候抽一支,不常抽。”

他說這話的時候,亦有所指的看著她,她抬眸一笑,真是個敏銳的男人。

煩躁,是的,她在煩躁,因為每次醒來看見自己脖子裏那枚翡翠扳指,都在提醒她很多事情注定要發生的。比如說來找回她這個流落在外的私生女,不,或許應該說是為了她脖子裏這枚扳指。

這樣昂貴的東西自然不是她們家能擁有的,是她那個短命的母親從薄情的父親唐誌謙手上得來的,兩人濃情蜜意的時候,唐誌謙曾經送了這塊雕花的和田玉扳指給她母親做定情信物。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那扳指竟是一個信物,是唐家主母的象征,曆代以來,凡是唐家主母都戴著這戒指,當年他祖母沒有將戒指給他母親,而是給了他。後來他娶妻的時候也沒人提起,就都忘了,直到真正要用到才想起來。唐家頓時急了,當家主母怎麼能沒有這扳指呢,這才想著要找回來。這才有了後來認回她的戲碼。至於為什麼都過了二十多年才想起來,其中自然又牽扯上了上一代的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