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惑(1 / 2)

“朕的蕙良媛且是好膽識,也很是聰慧。”莫長黎淩厲眼神細細掃過跪在地上的白凝煙,低沉著聲線緩緩出口。

白凝煙自打被皇上傳召來後就一直這樣跪著,大氣兒也不敢出一口。又是一陣莫名其妙,進門行禮後就見著莫長黎臉色不對,緊接著遲遲沒有落下免禮二字。

對於白凝煙來說,靜候著顯然是最好的方法。

莫長黎從來沒這麼覺得,聲音雖輕力道卻是極重:“如此聰明的人兒,就待在這緲雲宮惶惶度日豈不是可惜?”

“……”白凝煙依舊沉默。

——簡直不知道莫長黎在說什麼。

須臾也不見白凝煙有任何動靜,莫長黎心下冷笑,唇角勾起,相比往日而語顯現出一種非同尋常的冰冷,一壁掃視道:“既然良媛無話可說,”一頓,又語,“那便不必跟著了。”

聞他眉目,白凝煙心頭一緊,雖然仍不知所為何事,可她就是覺得,麵前這個男人並不像所想的那樣簡單。

屋內靜得出奇,隨侍的婢女內監均被莫長黎遣了出去,這更使白凝煙不敢有半分舉動。

“朕素來最討厭的便是以寵邀寵!”莫長黎徒然厲聲,上下冷峻掃視著,讓白凝煙幾乎不敢抬頭。“前朝後宮,朕自是看的多,也厭煩得很。”一字一頓道,“用不著朕的蕙-良-媛來教。”

以寵邀寵?白凝煙猛然想起,那日沁心湖畔臨走時他意味深長的一眼——莫不是那時候出了岔子?

說也是,終歸是自己的錯,也就平白攤上了這名頭。可他又是怎麼想到自己說是“以寵邀寵”?按理兒說,就算是臨走前看到了自己,也大可以喚上來說是回來了,難道說?

“妾不敢。”白凝煙自以為這是萬能的回答。

莫長黎昂首:“幾番下來都是個不敢當頭,朕倒要問問,‘敢’字兒是如何寫的?”

白凝煙雖遲鈍卻也不傻,自然能明白莫長黎的意思,聲音愈發的小:“妾,妾身……”

“不敢說了?”莫長黎站直了俯視她道,“朕喜歡膽兒大的——想必當初朕也與蕙良媛說過。既然不敢——”擺了擺手,“那朕就讓蕙良媛壯壯膽子!緲雲宮醉雲苑蕙良娣,杖責三十。”

“皇上……”對於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白凝煙從不陌生,她也明白,莫長黎口中“良娣”二字代表著什麼。話才出口,不知哪裏來的淚水一並湧出。

身懷六甲,不晉反降,在郾陽曆史中,這樣的妃子,白凝煙恐怕是第一個。

莫長黎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眼中掠過一抹悔意,語出如往常一般絲毫不失平靜:“記下。”

若說君王有情,倒不如說是情為皇嗣。

原先不知不為過,如今白凝煙可算是知曉了。

居然心想著愛上這樣的男人,除了無稽之談,還能有什麼能形容?

麵前這個女人的作為,許是氣急,莫長黎簡直不想再看一眼。這時候白凝煙卻急了起來,就在他將要離開時,白凝煙突然叫住了他:“皇上,惜惜她——”

“蕙小主以為?”莫長黎停了腳步,不回頭反問。

“惜惜無罪!”白凝煙憋足了勇氣幾乎是喊出來的,“一切皆是妾身所為——懇請皇上不要降罪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