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話,徑直走到書房前,書房門虛掩著,我推開門進去,刺骨的寒意撲麵而來,我抱著胳膊,有些害怕,站在原地猶豫著。
就在這時,身後的門“砰”的一聲關上了,這下好了,現在我想走也走不了了。
既來之則安之,我打量著當初放《落雪圖》的地方,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然而,在我的注視下,那裏的東西變得越來越朦朧,直到最後,一幅畫出現在我的視線裏。
我急促的呼吸著,同時後退一步,不知道怎麼回事,《落雪圖》在我的視線中逐漸放大,我的眼睛再也看不到別的東西了,觸目之處,盡是白雪。
雪花從天空中飄落,落了我一身,我冷得抖了抖身子,茫然無措的看著這裏。
這裏安安靜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看起來安靜祥和,我走心的想,如果我穿著裙子在這樣的冰天雪地裏凍死了,是不是還能冒充一下冰雕?
隨著身體溫度的流逝,我很快就沒有閑情逸致想這些有的沒的了,就在我被凍暈的前一秒,我感覺身後有什麼東西出現,我的眼皮掙紮了一下,最終無力的合上。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變成透明狀的了,我頓時驚悚了,難道我死了變成鬼了?!
身側傳來一聲輕笑,蘇流景揉了揉我的頭發:“你沒死,隻是靈魂被那個畫師帶到了畫裏而已。”
雖然蘇流景說的輕巧,我還是有幾分不安,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我感覺現在一陣風都能把我吹走。”
變成靈魂之後,整個身體都輕了許多,如果不是這個事實太過驚悚和難以接受,我一定樂意天天保持這樣的狀態!
蘇流景握住我的手,向一旁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看,畫師。”
畫師是一個瘦削的青年,他有一個妻子一個女兒,原本生活的很幸福,我看著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相處的場景,有些納悶:“沒什麼問題啊。”
“你再看。”蘇流景按住我的腦袋,讓我的頭重新轉過去。
我被迫看著畫師一筆一劃的畫畫,上麵的畫漸漸成型,如果沒錯的話,那幅畫正是《落雪圖》,當畫隻剩下最後一筆的時候,畫師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畫筆從他手中掉落,在地上滾了幾圈,消失不見。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腦袋湊過去看畫師,結果發現他已經死了!
他的神色還保持在死前的最後一刻,那雙眼專注的看著畫紙,仿佛沒什麼能打擾到他創作。
“他是怎麼死的……?”我剛才一直看著畫師,他除了在畫畫之外,什麼事都沒幹過,怎麼好好的就掛了?
蘇流景走到我身邊,撚了一點畫紙上的顏料在指尖,然後把指尖放在畫師的皮膚上,那裏頓時變成黑青色,並且還在不斷地向周圍蔓延!
我嚇了一大跳,伸手就去擦蘇流景的手:“你知道有毒還碰,你不要命了?!”
蘇流景攔住我的動作,把我摟在懷裏:“我是鬼,你不用擔心我,倒是不如好好看看,這個畫師死了之後,畫怎麼樣了。”
見蘇流景真的沒事,我才放心下來盯著畫師的屍體和《落雪圖》。
過了不久,畫師的妻子帶著女兒出現在房間裏,她看都沒看一眼畫師,就把畫取走了,臨走之前還冷笑一聲,把自己的女兒推在了畫師的屍體上。
畫師的屍體上有劇毒,畫師的女兒不一會也以同樣的死法死去了。
我還震驚於殺人凶手是畫師的妻子的真相中,麵前就換了場景,畫師的妻子拿著畫,在一個帶著麵紗的少女身前跪拜:“大人,這就是《落雪圖》。”
那個被稱之為大人的人伸手一揮,畫就隔空落在了她手裏,她掃了一眼那幅畫,目光落在一旁的侍女身上。
侍女的手中有不少賞賜給畫師妻子的東西,她隨手拿出一樣瓔珞,替畫師的妻子戴上,隻是戴好之後,她的手依舊沒離開,而是開始拽著瓔珞用力!
畫師的妻子的臉漲得通紅,她拚命的掙紮嗚咽,最終身體卻還是僵硬了下來,侍女拖著畫師妻子的屍體離開,房間內隻剩下了那個帶著麵紗的少女。
少女摩擦著畫,走出房間,對著畫念了幾句咒語,天空中便飄起紛紛揚揚的雪花,畫麵在我的視線中縮小,我能看到城裏的所有人都在對少女感恩。
“這幅畫還有降雪的功能?!”我震驚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那是畫師的怨氣。”蘇流景拎著我的衣服把我拎走,同時教訓我:“畫師的靈魂一直被困在畫中,經過這麼多年,早就成了怨靈,如果不是還沒來得及下手,鄭思思一家早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