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如果不是李叔來敲門,我都要睡著了,我默默地跟著李叔出去,吃了飯後,走到書房前,停住了腳步。
他從來沒有禁止我進入這裏過,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始終有一種錯覺,仿佛這裏是他的禁地,外人一旦進去,就會發生不得了的事情。
我伸手推了推門,意外的發現門沒鎖。
別墅裏靜悄悄的,沒人注意到這裏,我咬了咬牙,推開門走進書房。
這間書房與我想象的一樣,幹淨整潔、纖塵不染,主色是他習慣的黑色,看起來多了幾分正式,我伸手拂過一排排的古代典籍,此時終於明白那個男人猶如與生俱來的貴公子氣息是從何而來。
我收回手的時候,一不小心弄掉了一個卷軸,卷軸滾落在地上,自己打開了。
我原本沒注意到一個卷軸,隻是隨意的瞄了一眼就準備卷好放回去,結果在看到畫的內容的一瞬間,僵硬了身子。
畫上是一個素白長袍的女子,她站在圓形祭台上眺望遠方,身後是一寸寸龜裂的土地和幹枯的樹木,她的目光帶著淡淡的憂傷和悲憫,長身玉立,恍若神祇。
她的臉,與我一模一樣。
我手一抖,卷軸再次跌落在地上,滾到書桌底下。
我費了半天的功夫,總算把卷軸從書桌地上撈起來,我無聲的鬆了一口氣,準備再在書房裏看看,試圖找到我想要的東西。
門外傳來腳步聲,我先是心裏一驚,隨後便鎮定下來,看著門被人從外打開,那個熟悉的帶著麵具的臉也出現在我的視線裏。
他對站在這裏的我沒有任何意外,因為麵具遮住了他的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聽到他淡漠的聲音:“你終於肯回來了。”
“我有件事要問你,問完就走。”時隔兩年,這是我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他幾步走進書房,脫下西裝掛在衣架上,在書桌前坐下,平靜地目光落在我身上:“如果你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呢。”
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極富魅力的男人,我的目光躲閃著看向別處:“那就當我沒回來過。”
我說完這句話,快步走出書房,“砰”的一聲關上房門,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我靠在走廊的欄杆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我知道,自己始終都不是他的對手。
我在別墅裏逛了會兒,吃了晚飯,看著外麵天色越來越暗,就回到了房間裏,這裏幾乎沒有任何娛樂設備,手機都不能上網,我躺在床上,心事重重的看著頭頂上的帷帳。
敲門聲有規律的響起,這讓我意識到,門外是那個既危險、又有魅力的男人,我看了一眼自己的吊帶裙,伸手撈了一個針織衫披在肩上,才慢吞吞的走過去開門。
“介意晚點休息嗎?”他倚著門,問我。
我搖了搖頭,轉身回到房間裏,聽著他跟著我的腳步走進來,然後關上門。
房間裏隻有我們兩個人,夜燈的光線顯得越來越曖昧,我抿了抿唇,坐在床邊看向麵容模糊的他:“有事嗎?”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他走到我麵前,抬手捏住我的下巴,力度大的讓我忍不住的輕呼出聲,在這樣的詭異局麵下,我依然沒有失去思考的能力。
記憶中,這是他距離我最近的一次。
“告訴我,三年前為什麼讓我和舒蕊一起出去玩?”我盯著他深邃的眸子,想從那雙眸子裏看出來什麼,然而我失望了。
他的目光漸漸地冷了下來,鬆開我的下巴,雙手撐在我的身側,欺身而上,逼迫的我不得不把身子往後仰,他一字一句的說:“當然是為了讓你遇見那個人,被羞辱、被虐待、被欺騙、被背叛。”
“這樣你就會知道,這個世界上,隻有我是最好的。”
我渾身發冷,頓時明白過來,這個男人並不是真的隻有看起來危險!
他伸手將我推倒在床上,一雙手按住我的肩膀,看著我徒勞的掙紮,唇角勾起一個明顯的弧度:“他這樣對待你,都能得到你的真心,真是枉費我十幾年煞費苦心。”
我在他身下,怔怔的看著他變得極為瘋狂的神色,往日種種浮現在我的腦海,我忽然明白了許多事,我在心裏想——
這個男人,即使不愛我,也必然對我有著某種不知緣由的占有欲,隻是,兩年前我費盡心機從他身邊逃離,如今再次送羊入虎口,他還會放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