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幻夢閣前早已人來人往,陸簫早已不知所蹤,閣裏的生意在一個月前跌入慘景,幸虧有媽媽找到一個標致姑娘來撐場麵,並且還得到了沈琥沈大軍的讚美,可謂生死一線,禍福隻在轉眼間。
阿桑被周洛安死拖硬拽到了幻夢閣門前,哭喪著臉道:“公子,別進去好不好?以前聽先生說青樓楚館中住著得都是比老虎還可怕的女人。”
周洛安差點笑岔了氣,甚至有些無語自己怎麼會收留了這麼一個活寶在身邊,他強迫自己耐著性子上前,柔聲道:“阿桑,那都是夫子騙人的!他又沒進去過怎知道裏麵的女人比老虎還可怕?這是典型的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你沒聽今天早上下朝之後沈大將軍一個勁兒的誇這裏的妙春姑娘美麼?”
“可是……我們還是不要進去好了。”
“大男人婆婆媽媽像什麼樣兒!”周洛安忍不住踹了阿桑一腳,後者直接撲進了一個衣著暴露的女子懷裏,頓時嚇得麵紅耳赤。
“哈哈哈。”周洛安笑得前俯後仰,不過還不等他們進去就看到龜奴很快在人群中請出了一條路,然後就看到沈琥懷中抱著嬌滴滴的美人兒走了出來。
“都閃開!今兒個妙春姑娘被沈大將軍贖身了,以後就是將軍府的人了。”身邊那龜奴鼻青臉腫的樣子,扯著嗓子對眾人說道,大夥兒自也明白幻夢閣怎麼可能放這隻搖錢樹走呢,八成又是沈琥威逼利誘了。
“沈大將軍如今可是心情大好。”周洛安擠上去,極為誇張得朝沈琥鞠躬作揖,輕笑道,“恭喜大將軍又得佳人在懷!”
沈琥斜睨周洛安一眼,用極為輕蔑的口吻冷冷嘲諷道:“原來是周典簿,本將軍以為你非楚若安不娶呢,沒想到你也喜歡來這種地方。”
“將軍取笑了。”周洛安故作尷尬低了低眉。
沈琥對他的表現很是滿意,又刻意將一雙大手放在妙春胸前輕輕摩挲,然後在妙春麵紅耳赤之際長笑:“哈哈哈,周典簿何必不好意思!不過你今日卻是來得不巧,本將軍已經替妙春姑娘贖身了,從此她就是本將軍胯下的俘虜了!”
此等汙言穢語,別說是懷裏的妙春,就連周遭路人聽著都覺得臉紅,卻見沈琥極是享受現在的樣子,絲毫不顧旁人怎樣看待自己。
妙春恨不得一刀了結了他的性命,不過寒冽千叮萬囑她不能衝動行事,因而隻好壓著心頭的惡心與憤怒,柔柔道:“將軍,奴家好冷。”
“哈哈,本將軍曉得。”沈琥聞言,笑得意味深長,單手放在她腰間,整個人已然有些血脈膨脹,“這就回府,讓本將軍好好疼愛你。”
“哎呦,這麼多人好難為情。”
妙春楚楚動人的樣子不知令多人男子黯然銷魂,更別說一向色字當頭無法無天的沈琥了。
周洛安與許多人一般用既羨慕又唾棄的眼神目送沈琥帶著妙春離開,而阿桑早就嚇得跑回了客棧。
一名著墨藍色衣裳的男子在燈光難以照亮的角落默然出現,然後在周洛安身後輕聲道:“公子,已經將楚若安和點刹樓的關係放了出去,確保宇文徹的暗衛一定會如實稟報,不過為了避免他們起疑,楚若安的落腳處我們並沒有泄露出去。”
“好,以宇文徹的本事早晚能查到,我就是要出動各方勢力逼點刹樓走上絕路,如果到時能籠絡則是最好,不能的話……我也不會讓寒冽再做楚若安的背後勢力。”周洛安的聲音漸漸低沉下來,眸光在不被人看到的地方深沉如海。
“還有,楚若安現在有魔教教主帝釋天罩著,恐怕我們很難再有動作。”
“帝釋天?”周洛安的笑容有些詫異和驚喜,“也罷,我既要天下也要美人。暫且不要打攪她,還有你立刻去查這個叫妙春的身份背景,若是我多疑了,你們就想盡辦法按我說得去編造事實,屆時我再找機會泄露給沈琥聽,能激起他們的矛盾是再好不過了。”
“屬下明白!”
藍衣人敢要轉身離開,忽然又被周洛安喚住,一回首便看到他猶豫不決的樣子,那人心中有數,依舊低低道:“她在犒城小鎮,聽說要租一間店麵開藥鋪。”
“嗯。”
周洛安垂首,示意他可以走了。不過,他想了想複又添了一句道:“她很好。”
那一秒,似乎看到周洛安原本深沉的目光裏閃過一抹亮色,如夕霞般溫潤瀲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