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萬分小心按原路從後門回了府,一路並沒有見著幾個侍衛和仆從便已覺著有些異樣,待回到凝暉園看到寶珍站在門外時,心頭閃過一絲不安。
“哎呦,這不是咱們的王妃娘娘麼,您要再不回來,恐怕就要與芍藥和薔薇那兩個丫頭生死相隔了呢。”
寶珍懶懶行了個禮,眼裏充滿嘲諷及看好戲的神采轉身將房門推開,扯著嗓子道:“王妃回來了。”
撲鼻便是腥甜的血腥味,陽光沐浴在宇文徹與沈惜言身上,越發將他的冷酷和她的驕傲襯得那樣輝煌無比。周怡看到芍藥和薔薇跪在堂前,兩人的臉頰腫得像小丘般高,唇角還在不斷的往外溢血,將牡丹花織錦地毯染得血紅一片。
“薔薇!芍藥!”
周怡隻覺得心像被人用刀狠狠戳了兩下,痛得連呼吸都無法繼續,她撲到兩人麵前,忍不住淚如泉湧,手指卻不敢碰她們分毫。
“王妃。”
“小姐……”
薔薇淺淺啜泣,芍藥則頓時撲倒在周怡懷裏,那輕柔的身子上都是血的味道,後背尚未愈合的鞭傷又裂開了,慘不忍睹。
“別哭了,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周怡絲毫不把宇文徹和沈惜言放在眼底,倒是讓宇文徹有片刻的不習慣,這個女人從前像個糖似得一直粘著自己,實在叫人心煩得厲害,今日從她進門的那一刻,似乎哪裏有些不同了。
沈惜言低掃一眼,依舊微揚著下巴展示著她高高在上的驕傲,雙臂如蛇盤著宇文徹的肩膀,帶著七分不屑道:“妹妹鬥膽替姐姐教訓奴才。清晨王爺和妹妹來找姐姐商量生辰時的安排,誰知竟遍尋不著姐姐蹤影,這兩個奴才伺候不當,打死也不足惜。”
“閉嘴!”周怡怒火中燒,側首瞪著沈惜言時,如獵鷹雙眸般犀利,竟讓沈惜言不由得心中發寒,“我平日不與你爭不代表你就可以逾越規矩行事!我既是坐著雍肅王妃的位子,行動何須跟你彙報,沈惜言,你別欺人太甚!”
一番指責出口,整個凝暉園寂靜無聲。即便窗外日頭正好,可園子裏的人絲毫感覺不到溫暖,大概是所有人都習慣了楚惟的卑微懦弱,如今王妃的氣勢拿了出來反倒叫人難以置信,隻是,這個言之鑿鑿,眸光如箭的女人真得還是那個楚惟嗎?
“你……”沈惜言忽然不敢看周怡的眼睛,忽然有些心慌語塞,因而隻依在還不露神色的宇文徹肩頭,蹙眉道,“王爺你瞧,王妃這是生惜言責打她奴婢的氣呢!王爺,惜言是擔心她的安危呐……”
不得已,周怡將目光轉到宇文徹臉上,亦是在這一刻她才真正體會到什麼是寒冰一樣的冷酷,他的臉俊美得驚天動地,可一雙鳳目中卻絲毫沒有半點溫度,絳紫色錦袍散發著令人臣服的氣勢,有那麼一刻她竟不覺得腿軟,想要朝拜麵前的男人。
宇文徹鳳目微眯,露出一種令人心寒的殺氣與慍怒,就連沈惜言都不敢再多說半句,隻見他輕輕起身,高大的身影籠罩在周怡頭頂,整個影子都能將她包圍,她逼自己昂首麵對,逼自己站穩腳跟不許後退,於是便眼睜睜看著他唇角揚起一抹輕蔑的嘲諷,然後一巴掌甩了下來。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