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筱宥即便大腦中被植入了芯片,還是有些習慣還是沒有改變,隻是腦海中的思想變了而已。
“你是不是很煩悶,以前的時候,你也是閑不住,經常東跑西跑,如果你答應我乖一點,我就放你下來,出去外麵走走,跟平常一樣,好不好?”這是自己待在這裏的第幾日了,她一向都怕寂寞自己就沒日沒夜的守著她。
“我答應你,你放我下來。”程弘禦沒想到安筱宥這麼快就妥協了,以前的安筱宥偶爾隻會惡作劇的跟自己裝一下,甚至還有撒一下小謊。
“你還記得你以前最愛去的地方嗎?”程弘禦輕輕的解下了安筱宥的鎖鏈,終於能夠起來了安筱宥動了動脖子,鎖鏈不能夠留太長,不然這個家夥不乖會對自己動手動腳。
“高山河流大海。”安筱宥沒好氣的說道,那些該死的惡心的記憶,自己想想就覺得頭疼,這個男人是來故意惡心自己的吧。
“是,現在,我帶你去河邊走走,你說好不好?”看來那些記憶真的融合在一塊了。
“隨便你,隻要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什麼樣都好。”以前喜歡的,不代表現在就喜歡,不過安筱宥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了喜歡的東西。
安筱宥還算乖得,今天沒有跟自己耍小聰明,也沒有再攻擊自己,可能是這樣的戲碼已經耍累了吧,程弘禦本來想很自然的攬過她的肩,她卻率先的把手指一雙被鎖鏈綁著的人伸到了自己的麵前。
“你給我解開,你讓我這樣出去,丟不丟人啊。”安筱宥不滿的看著程弘禦道,跟個犯人一樣,那自己出去還有什麼意思。
“腳鏈已經給你解了,乖,這個不能解,不過我們可以這樣。”程弘禦的手上突然變出一把鑰匙,然後解開了她左手的鎖鏈,套在了自己的手上。
這個混蛋,安筱宥在心裏怒罵,這樣自己就更逃不掉了。
已經很久都沒有看過外麵的景色了,雖然無感,但是自己的心情似乎微微的變得好了一些,好幾天都沒有見到主人了,不知道主人是不是擔心著我。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總是走神,你想吃什麼?”程弘禦想著,跟以前不一樣的她,現在心裏在想什麼呢,那些盤旋在她腦海裏的記憶,她再回想起來的時候是否會感到一絲絲的溫暖。
“隨便,周黑鴨吧。”這個答案自己好像很久以前就說過,那一刻說起來的時候仿佛已經有了重新,該死的記憶,其實現在自己吃什麼也無所謂,記憶你別想阻撓我。
“恩。”兩人呢走到店子裏買了小鴿子,這是安筱宥從前的時候變最喜歡的食物。
安筱宥一路走一路啃,要是不找點事情做,自己光是陪著身邊的這個男人,怕是要無聊死了,不過真是奇怪,自己好像跟這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那些以前的習慣會不由自主的湧上來,自己明明很不想做的事情就是習慣性的會做。
跟以前還是一個樣子,程弘禦有一種從來都沒有變過的錯覺,但是隻怕等一會這個女人的心思裏想的,都是如何殺死自己吧。
兩人選擇了坐計程車,坐在公交車上太顯眼了沒有辦法,一路上安筱宥看著路邊的風景都不知道在想什麼,安筱宥看著窗外,程弘禦看著她。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才能變得跟以前那樣,能夠跟自己相愛,她會不會真的一下子變得跟以前那樣,腦子裏沒有了芯片,或者說其實現在的自己經曆的完全是一場夢,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邪惡的組織,身邊的風景都在倒退,隻有自己是真實的。
“我以前的術後,是不是也愛這樣?”安筱宥突然喃喃的對著窗外自語,又像是對著程弘禦在說話。
“恩,是,你以前也很愛我們的兒子。”那個她曾經想要殺死的兒子。
“有時候我也會做夢……夢裏都是我跟一些人在一起的場景,夢裏的我厭惡的看著曾經的那個我。”
安筱宥很自從植入了芯片了以後便很少跟程弘禦談及自己的心裏話,但現在越有空跟程弘禦說起這個,程弘禦的心裏一陣激動。
“實在不願意想起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想吧,這樣想起來隻會讓你更加厭惡,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變回從前的安筱宥。”安筱宥的模樣充滿了迷茫,讓程弘禦感到一陣心疼,不禁拉過她在她的腦門上親了親。
“你不要動我,你們以前……很相愛?”安筱宥還是不習慣程弘禦的觸碰,神情別扭的推開他,問道,其實自己偶爾還是能夠感到微微的心疼,但是隻要這種感覺一出來,就馬上被另一種感覺占據了,一次又一次的。
“我很愛她,她以前就跟你現在,一樣調皮。”在程弘禦的心中安筱宥至始至終都是一個人,隻是現在的這個,是安筱宥最初最原始的狀態而已。
“惡心。”果然自己跟他這種人是談不到一塊去的,他怎麼會抵得過主人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呢,安筱宥扭過頭不願意搭理他。
兩人一路無語,計程車快速的奔跑在公路上風揚起安筱宥的黑發。
宋濂覺得自己可能等不帶跟陳雪再見麵的那一天了,因為現在自己就被這個那人麻醉在了手術台上,不,這也可能個隻是一張普通的床而已。
“我本來是打算等白心的孩子生下來以後再處置你,但是現在我已經沒有時間了,那個男人必須得要快點蘇醒過來,而你,不能再出現在白心的身邊。”
宋濂很憤怒,自己一向都在配合這個男人,為什麼還是要落到今天的下場,反正橫豎是要死得了,那不如在自己死之前好好的罵一頓這個男人。
“你也要把我變成那樣好死不死的異能人?你整個兒混蛋,我早就想罵你了,有你這種黑心腸的人在這個世界上,真是社會的一大恥辱!”豁出去了,現在自己也沒有什麼好牽掛的了,隻是想到陳雪的臉,自己的遺憾就溢滿了胸膛。
“你罵吧,哈哈,虧你還裝了這麼久,其實我讓你學的那些東西,根本就不是想教你什麼,我隻是想讓你變成異能人之前好好的了解一下在你身體裏的,到底是些什麼東西。”男人一點也沒有發怒,隻是輕蔑的衝著他笑了笑。
“白心的孩子呢,你也不管了?”這個男人越笑,自己的心裏就越惱火。
“她現在肚子裏邊有了孩子,在那個孩子出世之後她就沒有了任何的利用價值,就跟她的媽媽一樣。”這個男人從來都沒有提起過白心的母親,現在提到讓宋濂有些一愣,什麼意思,女人在這個家族裏邊就是生育孩子的工具?
“她的媽媽也是被你殺死的?孩子出世以後你會殺了她?”宋濂覺得此時此刻無助極了,現在自己在這裏什麼也不能做。
“那個女人妄想讓我愛上她,真是愚蠢,所有的女人在我的心中就是工具而已,不過她即使是知道結局,也是心甘情願的,這就是那個女人蠢的地方。”男人從鼻子裏邊冷哼了一聲,看樣子的確是對白心的媽媽沒有任何感情。
“你簡直不算是一個人了,對於每個真心愛你的人,你都是這樣的心態,從你的父母沒有感情從妻女也沒有感情,你整個人就是一個利益的犧牲品,太可怕了。”真是讓人心寒,宋濂真想拆開這個男人的心髒看看是用什麼做的。
“我早就跟那個女人說過讓她別再接近我了,那時候我的父親,那個男人殺死了我身邊的每一個人,小時候起我的心就是冷的,可是那個女人偏偏要往我的身邊靠,被我的父親發現,她後來的結局也是應該的,這個女人到死都沒有後悔過,哈哈哈。”男人的臉上充滿了陰沉的笑容,這讓宋濂感到無比的惡心。
“惡心,我警告你,你別對白心怎麼樣,怎麼說她也是你親生的女兒,是你生命的延續,你不是說要讓她繼承你的家業嗎?”想到白心那個傻丫頭一輩子都沒有開心過,好不容易孩子要出事自己卻要被活活的被父親殺死了,真是於心不忍。
“她是我的女兒,我想對她怎麼樣,就對她怎麼樣,如果她乖一點,心向著我,我可能沒有讓她死的那樣早,我的耐心早就被她耗盡了,她就跟她那軟弱的母親一樣,我對她談不上一點喜愛,隻覺得如果沒有資格繼承我的位置,那麼她就隻有從世間消失掉。”男人有些不耐煩,皺了皺眉。
“我死之前你先告訴我為什麼那個人現在必須的複活不可了?”
“這不是你能夠知道的,你更沒有資格知道,等你變成了我的人,我再告訴你。”
那個人就躺在宋濂對麵的另一張床上,一動不動的躺著,宋濂覺得此時此刻已經心灰意冷,死了就死了吧。
“爸爸,住手!”一個身影從石門闖了進來,男人有一些驚愕,她怎麼會知道如何才能夠進入這個石門。
白心?宋濂的心中一驚,現在她來了也是活生生的送死。
“我知道你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愛過我,但是我求求你別讓他變成那種人,他有他深愛的女人,他隻是無端的被我設計進來的,就當我求求你了。”白心的眼淚一刹那間湧了出來,幾乎要給眼前的這個男人跪下了。
“白心……”宋濂有些心疼她,但是這個男人還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
“你現在求我,也是沒有用的。”男人冷冷的說道,聲音裏沒有一絲動容。
“那好,既然這樣,這個孩子,你也別想要了,現在他才不夠三個月,就算你把它從我的肚子裏邊取出,你也養活不了他。”白心隨手操起一把小刀,直直的抵在腹部,要是這個男人不放開宋濂的話,宋濂一點也不懷疑她會殺死孩子。
“你看看那邊床上的是誰。”男人沒有繼續再逼迫她,隻是指了指那邊的床上。
白心心裏咯噔一下,走過去細細的觀察著床上男人的容顏,是一個還算帥氣的男人,隻是身體略顯得瘦弱些,身體白的有些不像正常的人類,臉上也沒有一絲血色。
隻是五官有些讓自己熟悉,默默然的一個被遺忘了很久的名字突然蹦躂在自己的腦海中,小凳子!
宋濂說的是真的,小凳子的屍體確確實實一直被父親養在這裏,雖然跟小時候變的有些不一樣,但是白心還是認出了他。
“我可以讓這個男人活過來,但是他們中間必須要死一個,你選擇。”男人冷眼看著白心激動的反應,對她下了最後的通牒,這是自己的底線了。
“我想讓宋濂活著。”白心囁嚅了一下嘴唇,兩邊她都舍不得,一個是兒時的記憶,一個是現在自己唯一還在乎的人,後者比較重要些。
“你想清楚了嗎?”男人的語氣有些怪異,看來是對白心的選擇有一些失望。
“想清楚了,我選擇宋濂,還是請求你放了他。”白心斬釘截鐵的扭過頭對著男人道。
“好。”男人走過去將藥物注射在小凳子的身體上,一時之間他的身體快速的幹癟了下去,隨後竟然一點點的變為透明,最後在白心朦朧的淚水中,隻留下一塊芯片大小的東西,那是什麼?
“這是你的選擇,你不要後悔,現在沒了那個男人,我就讓他變成我的終極武器。”男人呢冷笑一聲,白心有些驚愕的看著她。
“你,你說什麼……”那這樣不照樣還是違背了自己的初衷。
“這是我最後的底線了,你要是不遵從的話,我也可以把你變成這種人。”
“你變我吧,我隻求你放了他。”白心噗通一下給男人跪了下來,宋濂怒火中燒恨恨的看著男人,對著地上的白心大喊,“別給他下跪,你起來,白心你聽見沒有!”
男人嘲諷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是看一個小醜。
“你真是夠了,你其實一開始就不該生下來,你就跟你那個該死的女人一樣,保留著一種叫做善良的東西,真是讓人厭惡。”
“我從小就就沒有見過母親,我知道她一定是不在人世間了,每次小時候我問起你,你都告訴我別提了,你從來沒有愛過她,生下我也隻是這個家族的使命而已,這些我這麼多年已經完完全全的明白了,孩子生下以後,我願意永遠的離開你,但是我求求你了,你放過他好嗎?我保證他不會將這裏的事情說出去。”
男人用一雙陰冷的眸子盯著白心,白心勇敢的直視著他的目光。
白心醒來的時候,身邊的宋濂正柔柔的看著她,真是太好了,他沒有事情,自己真的讓父親放過了他。
“你醒了,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剛才動了胎氣,孕婦就不要有這麼激烈的情緒了。”宋濂摸了摸她的頭發,語氣無奈的說道。
“太好了,隻要你沒事,那就好了。”真好,醒來的時候可以看見自己愛的人在身邊。
河邊的風夾雜著青草的香味,安筱宥似乎很懷念這個味道,但是身體裏又似乎很排斥這個味道,真是討厭這個該死的鎖鏈,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
“你能不能告訴你,現在的你自己,是怎樣的一種存在?”程弘禦看著這些美好的景物,思緒一下子飄到了與安筱宥初遇的那個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