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莎。”
聽見那熟悉的聲音裏帶著的些許驚訝,艾麗莎從書桌邊抬起頭,不意外地看到凱恩與他的騎士走進了書房。她放下手中陳舊的文件:“需要我離開嗎?”
自從上次凱恩將敵人的供詞提供於艾麗莎閱讀之後,已經過了兩個月的時間了。這期間內凱恩的偵察兵不僅探查到了敵人在森林中的據點位置,他手臂的傷也徹底愈合。
“不需要。”他走向前,瞥了一眼艾麗莎攤在桌子上的文件,“你看這些做什麼?”
艾麗莎認真地開口:“學習。”
供詞的確是個很好的開始。盡管凱恩仍然鮮少會主動與艾麗莎提及邊境的問題,可他允許艾麗莎在書房裏自由出入。西鎮的公爵宅邸仆從不多,也沒什麼瑣事。閑下來的時候艾麗莎喜歡在書房閱讀保存在這兒的舊文件。
大部分文件都是關於軍事部署的,還有一部分與其他貴族往來的信件。艾麗莎還很驚訝地在其中尋找到了幾年前父親寫給凱恩的信呢,看到那熟悉的社交辭令時她既興奮又驚訝。
“學習,”凱恩不屑地重複了一遍她的措辭,艾麗莎不用抬眼看他也知道男人此時臉上的表情,“我不認為呆在房間裏學習如何帶兵是個好辦法。”
對於他這好像帶著鄙棄的語氣,艾麗莎早就習慣了,她隻是不以為然地側了側頭:“然而我寧可實踐的機會少一些,我不會打擾你們吧?”
而凱恩就像是沒聽見艾麗莎這句話似的,徑直從書桌上拿起一份舊文件,迅速瀏覽一番後,不動聲色地看向掛在書桌後的地圖:“換做是你,你打算如何應對?”
……還有閑心和自己在這裏扯這些有的沒的,那麼看來是沒什麼要緊事。艾麗莎狐疑地看向凱恩,而後者隻是將手中的舊文件遞到了自己的麵前。她過來,重新將文件看了一遍。
這大概是三四年前的一份文件了。嚴格來說這份文件裏記錄下來的根本不是敵人的行動,無非就是一些想挾持貴族要更多好處的雇傭兵而已。當地貴族將求援送到了西鎮,凱恩僅僅派了當時還沒成為副官的盧卡斯帶著一小隊人馬便解決了這件事。
換做是她嗎。
艾麗莎想了想,轉過身指了指地圖上事件發生的地點:“村子裏的人不會心甘情願被雇傭兵挾持的,我可以暗地裏請求他們幫我放下吊橋。”
凱恩笑了幾聲……準確地來說,艾麗莎不知道他這是在譏笑自己還是在冷哼,男人習慣性地抱住了雙臂,在作戰室裏指揮行動時咄咄逼人又不容置疑的神態流露出來:“你認為平民會把忠誠看的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也對。既然雇傭兵都把刀架到了男爵的脖子上,那麼他們肯定是有能力威懾到村民。
文件裏說子爵的村子被河流環繞,那麼想潛伏進去還挺困難的。這麼易守難攻的點,能被雇傭兵突襲進去也是件稀罕事。艾麗莎咬著嘴唇思索了半晌,試探性地開口:“村裏沒有暗道或者可以潛水進去的排水通道,對吧?”
男人卻沒有開口,他冰藍色的瞳孔裏閃過幾分不留情麵的輕蔑神采。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
要不是書房裏還有他的騎士,艾麗莎想凱恩一定不會放過出言嘲笑自己的機會。不過他現在也不用開口,身材高大的男人僅僅是站在書桌對麵,臉上掛著這非笑似笑的神情、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這本身就是一種嘲諷了。
“所以盧卡斯是怎麼做的?”
她並不知道當時的真實情況,在這兒幹辯是辯論不過凱恩的,所以艾麗莎幹脆放棄了猜測,直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