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不見,你坑人的本事見長。”張茂則冷笑一聲,越過尚鐵大步離開。
尚鐵趕緊追過去,和張茂則貼著肩。
“朋友本來就是用來‘坑’的。”
走到半路,張茂則哼聲道:“果子酒新出的,什麼果子?”
“新出的,青梅酒,泡了有個把月了,”尚鐵點頭,又補充道,“再送你個冰鑒。”
“冰鑒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國信所就有五個,要送就送冰塊。”張茂則語氣緩和道。
尚鐵趕緊點頭:“冰塊要多少給多少。”
張茂則仰著頭離開了。
快到八月,發生了兩件大事。
這兩件大事都和新政密切相關。
第一件事,天章閣奏對以後,第三天台諫官歐陽修給官家上了一道劄子,
大致寫著臣聽聞天章閣奏對後高興的夜不能寐,帝王開創盛世離不開有名望才能的臣子。
而官家和範仲淹就是,開創盛世,官家能不能成為有作為的君主,就在此一舉了。
這富有煽動力的言語,猶如在新政這把火上澆油。
火苗瞬間竄動,文人臣子爭相討論新政,加入新政。
於是在歐陽修上劄子兩天後,本應該早早出現在曆史上的《慶曆盛德頌》出現了。
石介這首四言,九百六十字的頌文大肆宣揚歌頌了官家,讚美了範仲淹等人。
當然,文中也描寫了遠在亳州的夏竦——掃除妖魃,大奸之去,無有邪孽。
伴隨著《慶曆盛德頌》大火,夏竦大奸大惡的名聲也傳出去。
歐陽修和石介的話讓趙禎興奮,讓新派鼓舞,新政就在轉瞬之間。
尚鐵還是以前的樣子,早上打拳練刀,給西瓜除除草,午覺起來去北伐營騎騎馬,下午在酒樓坐著,偶爾去國信所轉轉,或者去遼夏館驛談談生意。
充實的生活到了八月,汴京依舊,隻是酷熱多了些。
不過好在汴京各處都有兩文錢一大杯的冰酸梅湯,在汴京大飯店吃飯,還能不限量供應免費的綠豆湯。
什麼都依舊,隻是商人多了起來。
商會時間定在下午未時,不能參加,或者說是沒資格參加的也都共襄盛會。
他們想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未時,三十名佼佼者進入汴京大飯店,來到三樓。
“尚直閣小小年紀,倒是賺了一份大家產。”
“我家犬子倘若有夏直閣一半……”
客套的話說完,眾人落座,這其中有十八個大宋本地商人,五個遼國商人,四個西夏商人,三個大食商人。
落座不久,又有人上來。
“直閣不知道歡迎不歡迎老朽。”神秘的樊樓大老板來了。
其實真正意義上來說,樊樓不是反派,這位老人極具眼光,他教訓完一開始挑事的樊樓商戶後,就和汴京大飯店和平相處。
“敢問老丈名諱。”尚鐵問道。
老人明顯吃驚,尚鐵竟然不知道他名字,然後莞爾一笑,人這是完全沒把他當對手。
“李木昌。”老人說道。
尚鐵緊跟著問道:“樊樓是老丈一人的還是老丈身後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