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切,青陽也為冥魂感到惋惜,一個名震六界的魔界尊主,就這樣被天帝和自己的兄弟所抹殺。這一切是那麼的荒誕,那麼的可笑,可他卻又是一個事實,一個不爭的事實。
“大哥!”榮景回到了魔界,來到冥魂的跟前。他想看看這個可憐的人,這個死到臨頭卻渾然不知的可憐人。盯著魔尊那威嚴的麵龐,榮景卻不禁有些心虛,他的眼神閃躲著,絲毫不敢正視。
“二弟,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見到榮景,冥魂很是意外。
“大哥,我回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一件關乎你生死的事情!”榮景說道,聲音很冷。
“什麼事?”
“大哥,你和紫瞳公主的事,天帝已經知道。現在,金甲天使應該已經在妖皇的大殿中了。大哥,去向天帝認錯吧,也許還能保住你的性命。不然,恐怕不僅你,魔界也要受到牽連。”
“天帝怎麼這麼快就會知道?”冥魂很是震驚,他和紫瞳的事情,隻有他們兄弟三人和妖皇紫雲清楚,天帝根本不可能這麼快就知道的。
“是清微告訴天帝的!”榮景冷聲說道,聲音中似乎還帶著一絲恨意:“是他出賣了大哥!”
“清微?不可能,絕不可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冥魂大吼道,一下癱坐在王座之上。清微和榮景是他的兄弟,這些年都對他忠心耿耿,毫無怨言,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是清微出賣了他。
“因為他也愛紫瞳公主。”榮景說道:“不瞞大哥,我常看到他一個人拿著一隻香囊,默念著紫瞳公主的名字。然而大哥和公主相親相愛,清微便一直懷恨在心。這次大哥派他為使去妖界,他肯定以為這是大哥對他的羞辱,這才將此事透露給天帝。既然他得不到紫瞳公主,他又怎會甘心大哥你得到呢?”
“不會的,清微不是這樣的人!”冥魂吼道。
“大哥,你醒醒吧,你想想,這些年,清微為什麼不肯留在魔界幫你?以他的修為,他的才智,還有他在六界中的聲譽,無論哪一方麵都是數一數二的,如果他肯真心幫你,你還會獨守魔界,在天帝的腳下忍氣吞聲嗎?他就是一直在找機會,陷害大哥你於絕境,然後再奪取紫瞳公主的芳心。居心叵測啊!”榮景繼續勸慰道,隻是他的眼神,卻是那般的陰毒。
“無恥的小人!”看到浮生琉璃珠中所顯示的一切,若琪恨聲罵道。
青陽沒有說話,不過他漲紅的臉色,早已表明他是多麼的憤怒。榮景,這個人他會永遠記在心中,總有一天,他要親手殺死他,用他的元神來祭拜自己祖父的在天之靈。
當冥魂聽了榮景的一翻言論之後,他心如死灰。自己最信任的人竟然會背叛自己,陷自己於萬劫不複之地,這是多大的笑話。他憤怒,但更多的是悲哀,為自己,為紫瞳,更為清微感到悲哀。
一番思索之後,他決定去找清微,問清楚他事情原委。天帝既然已經知道,自己和紫瞳便是難逃一劫,但他死之前必須明白,為什麼清微會背叛他,自己到底哪些地方對不住他?如果能夠了了清微的心結,他也就走的安心了。
蜀山之上,冥魂見到了清微。
“三弟,你還沒有去妖界?”冥魂冷聲問道:“你在等什麼?”
“等自己心愛的人出現,可惜她卻隻能永遠出現我的夢中,我的回憶裏!再也無法見到他!”清微漠然一笑,顯得很是滄桑。隨即問道:“大哥,你怎麼找到這裏來了?”
“她是誰?”冥魂沒有回答,聲音愈發冷淡。
“大哥,你就不要問了,一切已經過去了!”清微笑了笑,扭頭看向了遠方,目光深邃,充滿了思念。
“是瞳兒,對嗎?”冥魂聲音依然很冷。
“大哥,你……”清微身體一抖,他沒想到冥魂會如此直接的說出來。是她嗎?清微搖了搖頭,也許是,也許並不是。
“清微,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要將我和瞳兒的事告訴天帝?”冥魂忽然厲聲吼道,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憤怒和心痛。
“大哥,你在說什麼?”清微極為震驚,冥魂的話,讓他心中一陣驚顫,他從沒見到過冥魂如此憤怒的表情,到底出了什麼事?
看著清微疑惑的表情,冥魂冷哼一聲,道:“清微,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對你信任有加,所有的事情,我都沒有瞞過你,你不願幫我強大魔界,我也從來沒有怪過你,因為我從沒有把你當做我的下屬,我們是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你愛瞳兒,你可以和我說,我可以放棄,可以成全你們,可你為什麼要告訴天帝?我無所謂,可你為什麼要將瞳兒也送上絕路?你不是說她是無辜的嗎?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告訴我,為什麼?”冥魂越說越激動,最後幾乎是大吼出來。
“大哥,你的事我從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更何況是天帝?紫瞳公主是你所愛的人,我怎麼會毀掉你們的幸福?我……”
“閉嘴!”清微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冥魂毫不留情情的打斷:“清微,你不必在這裏假惺惺了,從今往後,我們不再是兄弟!”說完,冥魂轉過身去,準備離開。
“大哥!”清微大聲吼道:“你不是能夠預測過去未來之事嗎?你為什麼不用你的預測術去看看到底是誰出賣你?”
“對自己的兄弟,我隻會預測他們的安危和幸福,絕不會去看他們是否對我忠心!”冥魂淡淡說道。
“現在我們已經不是兄弟了!”
“至少,曾經是!”冥魂說完,身影便消失在蜀山山頂,留下清微孤單的身影。
看著冥魂消失的地方,清微傷痕累累的心再一次碎裂。看著漸落的夕陽,他慘然一笑,輕聲說道:“大哥,你永遠是我的大哥!這個出賣你的人,我定會將他揪出來,碎屍萬段!”
回到魔界宮殿,冥魂第一次感覺,這裏是多麼的昏暗。曾經和清微,榮景在一起浴血奮戰的情形,都清晰無比的湧上了他心頭。可是如今,就為了一個女人,讓他們兄弟之間的情誼就這麼完全的破裂。曾經他以為,當他們三個結義盟誓的那一刻,他們的心便已經緊緊連在一起,可為什麼還會發生這種事呢?兄弟,還可信嗎?
忽然,冥魂的心一動,他想起清微那清澈真誠的眼神,當他說出那些話的時候,清微臉上的痛苦之色,絕不像是可以偽造出來的。難道,真的不是清微?自己真的錯怪他了?
一番思索之後,他決定,破例使用預測術,查看一下當時的情景。當他從轉輪玉盤上看到真實的情景時,他的心又一次涼了下來。那人不是清微,可是,他卻依然是自己的兄弟,更是一直在魔界為自己忠心耿耿做事的兄弟。這時,冥魂才真正感到自己的可笑,忠奸不辨,是非不分,怎配為一界王者?
忽然,他的心頭一震劇痛,仿若心愛之人將要離自己而去。他掐指一算,臉色劇變,紫瞳有危險,已經危在旦夕。
無奈一笑,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已經到了。可是他依然放不下,放不下他的兒子,直到現在,他都沒有讓人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出世,就在魔界的悠雲洞中。清微,也許,他依然是自己的最後可以信任的人了。
沒有再猶豫,他立刻修書一封,派人送到了蜀山清微修煉的地方,書中所寫,就是讓清微代他撫養自己的兒子,助他長大成人,重掌魔界。
看了看魔界那熟悉的天空,冥魂慘然一笑,過了今天,這裏的一切都將過去,這裏都將成為自己的回憶。可是,自己會有回憶嗎?可能,永遠不會再有了!
隨著冥魂的離開,浮生琉璃珠上的光芒也漸漸淡了下來,又恢複了它原本黝黑的球體,一切便到此終止。
雖然後麵的事情並沒有在琉璃珠上顯露出來,但青陽知道,後麵的事就是他在虛度空間的幻境中所見到一切。紫瞳為了父親不和天界起衝突,自毀元神,魂魄破散。而冥魂在紫瞳死後,殺掉了傳旨的金甲天使,在天宮自毀。一切都是以悲劇結尾。
也許,冥魂的死也是一種解脫。他和紫瞳生不同時,死卻同日,對他來說,也算是一個比較完美的結局。而清微,或許他才是整件事中的受害者,與心愛的人從此天各一方,再也不能相見,這種痛苦,是誰也體會不到的。
回想著那一切,青陽的心中百味陳雜。他不明白,同樣是千年的兄弟情義,為什麼清微可以堅守數千年不變,而到榮景那裏,卻是那般的脆弱,經不起那麼一點點考驗。
“冥魂灰飛煙滅後,榮景便如願以償的成為天界太元神將,地位極其崇高。而他也真真正正成為了天帝腳下的走狗,幫助天帝四處打擊異己!”不知何時,鬼王又出現在了後殿之中,開口說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悲哀和惋惜,更有無盡的滄桑。
他看了看青陽,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後來,榮景出賣冥魂的事情被清微知道了,清微便四處追殺榮景,為冥魂報仇,昔日的兄弟自此反目成仇,大打出手。然而,榮景有天帝為後台,處處維護,清微孤立無援,根本奈何不了他。無奈之下,清微便將榮景背叛之事通告六界,讓榮景身敗名裂。可是清微萬萬沒想到,他的這一舉動,卻為六界帶來了腥風血雨。”說到這裏,鬼王停了下來,似乎不願再說下去。
“後來到底出了什麼事?”青陽追問道。
“哎,後來榮景為了掩蓋這件事,便將所有知情人,除了六界的尊王之外,全部殘忍的殺害。那時的六界,怨聲載道,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慘不忍睹。我記得那天,榮景凶神惡煞的闖入我鬼界,肆意屠殺,我鬼界一半臣民都遭他毒手。那次,我鬼界十四位鎮界將軍中,就死了十位,元氣大傷!後來,我與其他幾界尊王同上天宮,討回公道,卻無不遭天帝冷眼相待。然而天界實力強大,元氣大傷的我們根本無法與之對抗,更何況,榮景的修為在六界中除了清微和天宮的四極天尊,天帝之外,恐怕再沒人是他的對手。因此,我們隻能忍氣吞聲,眼睜睜的看著榮景在六界肆無忌憚的遊蕩,卻無法將他拿下正法。”
“那清微呢?他為什麼不殺榮景?”青陽問道。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清微雖然修為高強,但是孤立無援,怎能是榮景和天帝的對手?”鬼王笑了笑說道。
“你們為什麼不幫他呢?”若琪一旁問道。
“榮景在六界肆意屠戮,誰敢和他動手,而且天帝為了保護榮景,竟然讓八方戰將聽從榮景的調遣,這樣一來,就再也沒有人敢和榮景為敵了!”鬼王歎道,臉上盡是無奈與憤恨,顯然,他對天帝殘暴的統治也極為不滿。
“那後來呢?”青陽繼續問道。
“後來,榮景和天帝開始對清微的天聖門下手,許多天聖門的人被無辜殘害。無奈之下,清微便將天聖門隱於蜀山之中,再也不問世俗之事。至於清微,他則開始周遊六界,一邊設法阻止榮景危害眾生,一邊則在尋找冥魂臨死前說得混元之體。”
聽了鬼王的話,青陽終於明白,為什麼天聖門會對自己如此照顧,而且靖天真人竟會讓自己去絕仙穀中閉關,原來一切都是冥魂和清微的緣故。也許在,這就是自己的造化和機緣,隻是,這種好的機緣以後還會有嗎?
忽然,青陽想到了一個人,於是開口問道:“鬼王大人,你可知道清淼是何人?”
“嗬嗬,六界之中,有誰會不知道清淼啊?”鬼王輕笑道:“清淼是清微的同門師兄弟,兩人同在昆侖山學藝。不過說來也怪,兩人雖然師承一門,可是修為卻是天壤之別。清微的修為震驚六界,而清淼修煉了堪堪四千三百年,才修到大乘之期,當真是修真界的兩大奇跡啊!”
“哦!嗬嗬,清淼還真有本事!”青陽也笑道,這時,他的心中也想起了清淼的摸樣,仙風道骨,卻長個酒糟鼻,還時常耍賴鬥氣。一年多了,不知道清淼現在過得怎麼樣了,還有那該死的猴子,美麗的大白鶴,在一塊生活了整整八年,現在真有點想他們。想著想著,青陽的思緒不禁飛到了絕仙穀中,那美麗如春的景色浮現在了他的腦中。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
“青陽哥哥,你傻笑什麼呢?”若琪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疑惑的問道。
“啊……嗬嗬,沒什麼!鬼王大人,你繼續說吧!”青陽尷尬的笑了笑。
“說什麼?我說完了啊!”鬼王也滿是疑惑的問道。
“啊……說完了!”青陽更尷尬。
“青陽,現在你應該明白,想要打敗天帝,你還有許許多多實力非凡的對手要麵對。所以,你必須要不斷的強大自己的力量,讓自己有和他們一戰的實力。”鬼王的聲音忽然嚴肅起來。
青陽淡漠的笑了笑,道:“我會努力的!天帝,榮景,我一個也不會放過,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說完,他的眼中閃出一絲冷酷的神色,竟是那般的瘮人。
“如此甚好!”鬼王讚道:“信心是打敗他們的先決條件。青陽,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這也是你祖父冥魂曾對我說的!”
“什麼事?”
“你手上的逍遙斬仙劍,是冥魂從東海的極地漩渦中所得,有著極大的威力。冥魂和你父親冥幻窮其一生,也沒能完全發揮出逍遙劍的力量。現在就看你的了,若你能夠完全開發出逍遙劍的潛能,再將丹青劍訣修煉大成,那麼打敗天帝的希望,就有了八成!”鬼王很是認真的說道。
“逍遙劍的力量還沒有完全開發?”青陽的心中一陣激動。這幾年以來,他幾乎都是靠逍遙劍強大的威力才得以逢凶化吉,而且令許多人瞠目結舌。他真不敢想象,如果逍遙劍的實力完全發揮出來的話,那將會有怎樣強勁的威力?移星換鬥,翻天覆地,雄霸六界!
然而,青陽心中的擔憂也更深了,逍遙劍的全部實力,加上丹青劍訣這套霸道淩厲,足可斬仙屠佛的至上劍法,打敗天帝的機會竟然隻有八成。天帝真的有那麼強大?還是鬼王在故意危言聳聽,以激發自己的潛力?
似乎看透了青陽心中所想,鬼王湊到青陽身前,沉聲說道:“青陽,不要以為我是在嚇唬你。你沒有見識過天帝的實力,不知道他到底有多麼的恐怖!三千多年前,天帝便已經是無敵的存在,更何況這三千年來,天帝無時無刻不在壯大著自身的力量,等的就是你這個混元之體的現世。要知道,你祖父冥魂的預測之術,乃是六界之最,從未出過差錯,所以不管是誰,對他的話都是深信不疑。他既然說過混元之體是天帝的終結者,天帝必會嚴加防範。所以,從你踏入修真之途開始,你便已經走上了一條極其黑暗的道路!”
“我知道!”青陽臉色不變,淡淡說道:“你放心吧,我是不會放棄的。魔界與天帝仇深似海,我必須要讓這一切有個了結,更要讓天帝對六界眾生有個交代,還六界真正的自由和平!”
“好,不愧是魔尊的子孫,果然氣魄膽識皆有過人之處!”鬼王讚道。
“鬼王大人,青陽還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當然,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青陽忽然說道。
“什麼事?但說無妨!”鬼王笑道。
“我父親的魂魄,先暫存陰間吧。等我處理好了一切,再將他帶出去如何?”
“好!”
“多謝鬼王大人成全!”青陽滿臉真誠道。
“青陽,天狗食月已過,六界浩劫將至。出去之後,你的處境就會很危險,希望你能夠幫六界平複這場千年不遇的大劫,挽救眾生!這個責任很是重大,你隻能成功,決不可失敗。還有,你一定要小心一個人——妖皇紫英!”
“妖皇紫英?為什麼?”青陽對鬼王這句話感到極為意外。妖皇紫英可是自己的祖母的哥哥,他難道會對自己不利嗎?
青山依翠,碧綠如濤。
天色迷蒙,淅瀝的小雨飄灑在天地之間。輕雨如絲,在風中飄舞,如詩如畫。
站在風雨之中,碧淵輕輕的舞著,雨絲打濕她碧綠的羅裙,緊緊貼在身上,將她苗條的身材襯托的完美無瑕,如風中仙子,雨中精靈。
漆黑如墨的長發披在肩上,貼在臉上,顯得有一絲落魄,但卻絲毫掩飾不了她那種超脫世俗的氣質。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清新,生於天地間,長於山林中。
她的舞,輕柔美妙,如山間清泉,林中微風,舒爽怡人,卻又驚世駭俗。然而,她的臉上卻時刻掛著一股淡淡的憂愁,流淌在眉間。
一個人在這裏生活了幾千年,她總是開開心心,無憂無慮,從來沒有過孤單的感覺。然而,在過去的一年裏,她卻第一次感受到了有人關懷的那種溫馨感覺。如今青陽離開了她,她卻再也不能像以前那麼隨心隨性的玩耍,一切在她的眼中都是那麼毫無色彩,索然無味。這也許就是青陽曾經說過的“寂寞”的感覺吧,卻原來是這般的難受。
當前些天青陽來到這裏,把他父親的遺體送到了玄冰窟中時,她第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覺。那是因為,她親眼看到了青陽心中一直想念的那個漂亮女孩,她和青陽是那般的親密無間。每一句“青陽哥哥”確如針紮一般刺進她的心中。她不知道自己的心為何會痛,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妒忌吧!
雨並沒有下多久,而碧淵卻在一直舞者,為了心中的那個人,不斷地輕舞著……
從鬼界中出來,人間已是黃昏。
中元節過後的酆都,遍地都是斷壁殘垣,所有的房屋都被毀壞,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整個城中,都是一片狼藉之景。這裏已經沒有一絲生命的氣息,到處都是陰寒無比,死氣沉沉。
“沒想到,酆都竟然會變成這樣!看來天狗食月對這裏的影響很大。”看著眼前慘不忍睹的景象,若琪有些心痛的說道。
“六界浩劫,這應該就是開始吧!”青陽淡淡的說道。
看著西方漸沉的夕陽,赤紅如血,將整個酆都罩在其中。
夜幕漸漸垂了下來,天色漆黑,陰風陣起。
酆都城外的一片廢林之中,斷樹殘枝遍地,這裏便是若琪與百鬼相鬥的地方,整個樹林都在若琪的魂心絲下被徹底摧毀。
殘林中,閃閃亮起了一堆篝火,一跳一跳的,如樂符一般。然而,在這幽黑無比的森林中,那原本精妙的火苗,確顯得是那麼的詭異,如來自地獄的亡靈之火,猙獰著恐怖的麵目,想要吞噬世間的一切生靈。
青陽小心翼翼的撥弄著篝火,漫天的火花飛舞,如夜空中的螢蟲,點點飛逝。
忽然,青陽眉頭一皺,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朋友,既然來了,何不出來一敘呢?”青陽頭也不抬,高聲說道。
“嗬嗬,不錯啊!”一陣爽朗的笑聲從空中傳來,悠揚如歌,飄入青陽的耳中。
聽到聲音,青陽和若琪都的猛的一怔,他們對視一眼,臉上皆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這聲音,竟是那麼的熟悉。
猛地回頭,一個飄然的白色身影從空中飛落而下。一頭銀發隨風飄擺,顯得瀟灑而又神秘。他的背上依舊是那把長劍,趁著一身白袍,簡直就是一個來自世外之人。
看著那熟悉的身影從漆黑走出,青陽和若琪都顯得無比的激動,喜悅之色溢於言表。他的臉龐依舊是那麼英俊,與九年前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現在的景顥然臉上些許有點滄桑。
“顥然哥哥,真的是你嗎?”若琪很是激動的問道。
“當然,如假包換!”景顥然笑道,從他的話語中不難聽出,這些年在人間遊曆,他的性格開朗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麼死板了。
“顥然,九年不見,你比以前更帥了!”青陽跑到景顥然的身旁,握住他的手,親熱的說道。
“嗬嗬,你也是啊,不僅人長大了,修為也高強無比,遠遠在我之上啊!”景顥然看著青陽,眼中露出讚許的神色,隨即轉向若琪,微笑道:“若琪現在也更漂亮了啊!”
“嗬嗬,那是當然,要不我們這九年不就是白過了嗎?”青陽無不得意的說道。
“恩,那倒是!天聖門中出來的,肯定都是絕世高手。嗬嗬,不知道你們兩個現在怎麼樣了?”景顥然有些神秘的問道。
“什麼怎麼樣了?”青陽有些摸不著頭腦。
“當然是你們兩個了,九年了,你們兩個難道就沒有發生點什麼?”景顥然話中有意的問道。
“發生什麼啊?”青陽越發的糊塗。不過若琪倒是聽明白了,臉上立刻緋紅一片,嬌嗔道:“顥然哥哥,你壞死了,剛見麵就欺負人家!”
“呃,哈哈!”聞聲,景顥然大笑起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青陽依然是一臉迷茫。
“我是問……”景顥然還未說出來,就被若琪打斷了:“沒什麼,顥然哥哥就是問我們兩個在天聖門中過的怎麼樣!”說完,狠狠的瞪了景顥然一眼。
“就這個啊,還搞得這麼神秘!”青陽嘟囔道。
“顥然哥哥,你怎麼會來這裏呢?”若琪忽然問道。
“中元之夜,又值天狗食月,乃是大凶之兆。師父說六界浩劫將至,酆都地臨陰陽交界處,必然大亂,便讓我來酆都降服這裏的鬼怪。”景顥然和青陽若琪坐了下來,為他們解釋道:“不過我來的時候,已經晚了,這裏的鬼怪都被終南山無名前輩和他的徒弟天玄子收服。隻是酆都卻已經破壞嚴重,而且鬼界陰氣外泄,不再適宜居住,所以我便和無名師徒一起幫這裏的百姓轉移住所,無名前輩現在已經帶他們去蜀山地帶紮根生活。而我則在這裏查看,看有無遺漏之人。”
“是啊,當時我和若琪來這裏,正值中元之夜,萬鬼夜行,將整個酆都變為一座死城,那種景象,極其恐怖。當時,我和若琪也受到鬼物的攻擊,好不容易才擊敗他們,逃脫出來。”青陽也沉聲說道,眼前又浮現出那天夜晚的恐怖情景。
聽了青陽的話,景顥然忽然想起一件事,震驚的問道:“難道,無名前輩說的那兩個闖入鬼界的人,就是你和若琪?”
“是啊!”青陽點頭應道。
看到青陽那無所謂的樣子,景顥然不禁滿身冷汗:“青陽,你可知鬼界是六界中最為凶險的一界那裏麵冤魂厲鬼無數,而且鬼王從來是不加約束,任他們肆意殘害人間生靈。人類若是進去,幾乎都是有進無出。你們兩個竟然敢擅闖鬼界?真是太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