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哎,劉哥,我馬上出發了!”夏穀邊撕掉嘴裏的麵包邊說著,還不忘抬眼看了下時間。
夏穀從小習武,已經在新娛攝影基地那做了兩年的武術替身。昨天在劇組做武替的時候,因為功底紮實,身手矯健,體格勻稱。剛好被來串門的隔壁劇組的副導演劉雲看中,通知他讓他第二天去《清醒》劇組讓導演王恒給麵個試。
當時劉雲這樣一說,原本待的那個劇組的人都沸騰了。誰都知道,《清醒》可是個大製作。從導演到演員,都是國內一流,要是能在劇組裏嶄露頭角,以後也就不用整天蹲在那裏等著副導演跟挑豬似的去挑人了。
夏穀很看重這個機會,他大學畢業後就來做了武替。一來是喜歡,二來是他學的那個專業不好找工作。哦,對了,他大學專業是佛經理論研究。
“小夏,是這樣的,王導今天跟我說,他已經找到了合適的武替。這樣……今天你就別過來了。”劉雲這話說的語氣淡淡,絲毫沒覺得這句話完全把夏穀在雲端的心情一下扯到了穀底。
喉嚨裏有些癢,夏穀緩緩地嚼了兩口麵包,咽下去後,笑著說道:“劉哥這說的什麼話,我還要謝謝您能看的中我呢。”
話雖這麼說,夏穀卻是鬱猝的很。但是劉雲這樣說也無可厚非,因為畢竟王恒是導演,他也是在人家手下幹活的。
娛樂圈裏,角色由不得演員,武替也由不得武替。
“嗯。”電話那端的劉雲其實並不覺得什麼,話一說完就將電話掛了。
將手裏的麵包好歹啃完,夏穀調整了一下心情,灌了一大杯子水,收拾了東西,出發去新娛影視基地蹲點。他每個月的經濟狀況都不是很樂觀,除去吃喝不說,一個月還有三千的房貸要還,必須一刻不停的工作。
現在不過八點,新娛影視基地內已經忙得熱火朝天。夏穀下了公交車,就朝著影視基地內部專門給武替設立的那塊片區走。
武替這行業,收益很不固定。偶爾接了個大單子,按照一天三百的工資結算,一個月忙那麼二十幾天,也能算得上是高收入。但是要是一個月接不幾個散活,那也就基本上能勉強糊口。
一邊走路了,夏穀一邊盤算著這個月的收益。這個月快到下旬,他才工作了十天,也就剛好夠房貸。接下來的十天裏,怎麼著也得接個活,把生活費賺出來。
腦子裏劈裏啪啦地算著賬,絲毫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等聽到旁邊一聲尖叫,夏穀驟然回頭,一輛豪華保姆車衝撞而來。
速度之快,根本反應不過來。
“砰”得一聲巨響,保姆車戛然而止,原本的尖叫聲瞬間變成沸騰。圍觀人群一窩蜂一般,衝向了保姆車……後麵的那輛奧迪q7。
保姆車在距離夏穀五厘米左右的地方停住了,夏穀懸著一顆心髒瞪大眼睛看著保姆車內的司機,而司機也在看他。
夏穀心髒一下飛到嗓子眼,和司機師傅大眼瞪小眼。我滴個乖乖,這要是撞上,可是一個丟了命,一個丟了飯碗啊!
就在兩人為沒有撞上而不約而同地長舒一口氣時,夏穀眼皮一翻,噗通倒在了地上。
車內的司機,瞬間嚇成了傻逼。
夏穀敢用自己的生命保證,那輛豪華保姆車絕對沒有碰到他,並且他身體倍棒,吃嘛嘛香,絕對不會有什麼健康隱患導致他猝死。
然而這一切並沒有什麼卵用,因為,他已經沒有生命了。
夏穀覺得有些害怕,因為蹲在他左右側一黑一白兩個拿著鎖鏈,戴著高帽的人,長相真的很可怕。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了?
就算夏穀心態樂觀,善於交際,這時候他也不敢與兩鬼有什麼交際。但是,當黑無常掏出鎖鏈勾住他的脖子,將他輕輕一扯扯出人體時,夏穀心中的呐喊聲已經突破天際。
“你們搞錯了吧!”夏穀回頭幽幽地看了一下他躺在地上完好無損的……屍體,大著膽子誠懇地問了一句。
他相信,他這句話,應該被勾走魂魄的人都會問,並且,黑白無常是不會回答的。
與他預料的相反,扯著他脖子的鎖鏈微微一頓,黑無常回過頭,嘴巴裏的舌頭快掉到地上,黑無常像吸麵條似的吸了一口舌頭,說:“沒錯。”
夏穀呆呆地望著黑無常,原本想要繼續狡辯的話,在白無常也吸了一口他的舌頭後,妥妥帖帖地咽進了肚子裏。
周圍的風涼颼颼的,刮進夏穀的魂魄裏,一絲一縷的涼意浸透,夏穀在發抖。
雖然從小在寺廟長大,大學專業是佛經理論研究,自己也算是半個唯心主義論者。但是一向根正苗紅,善良勇敢的夏穀,絕對不會想到,自己見到的第一個非生命體是黑白無常。而且,他竟然要下地獄。
這並沒有什麼地獄之門,也沒有什麼彼岸花開,隻見黑無常往前一走,就被吞沒在空氣中。他稍微遲疑的時候,也被扯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