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跟著鏢局少東家一路往鏢局東角走,他們穿過了一片小花園,抬頭見到一座二層小閣樓。
這座小閣樓就在花園最裏麵,護衛都在花園外,很是幽靜隱蔽。閣樓內裝飾並不多,隻是梁柱扶手上偶爾有些沉實的木雕,顯得質樸莊重。
兩人上了樓,鏢局的少當家推開了書房的門——果真是間書房,裏麵幾排斑竹書架,上麵擺滿了書冊。
“嗬。”林鹿環顧一周,發出一聲感歎。
“我叫趙珩,字倉藻。”少當家擺手示意落座,並且率先坐在窗邊一張太師椅上。他身形頎長,麵帶笑意,舉手投足從容有度,讓人看著便是個玉一般的人物。
林鹿跟著坐在趙珩身邊,主動把銅牌交給他。
趙珩伸手接過,直接翻過背麵來看了片刻,又擺到正麵來,將銅牌托在手心,細細撫著銅牌上的獸紋雕刻。他看著銅牌,林鹿則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林兄弟為何這樣看著我?”趙珩抬起頭,嘴角含笑。
林鹿收回目光,亦是笑:“沒有,我見的人不多,趙兄是我見過最的人中,可稱為‘君子如玉’的。”
“是嗎?”趙珩將銅牌還給林鹿,“真是謬讚了。你是怎麼得到這塊銅腰牌的?”
“我從隱峰山千鍾寺來,我尚在繈褓時師父收留了我,那個時候我身邊就帶著它。”
“哦?”趙珩吃驚地挑眉繼而沉吟,“這樣……”
“所以……”林鹿見他吃驚話音便猶豫起來,“我是來打探我的身世的。”
趙珩頷首,卻一時未語,隻是起身探出窗外,向外麵的人打了個手勢。隨後他從自己懷中拿出另一塊銅牌,遞給林鹿。
“我天下鏢局,一共有四塊這樣的銅牌。天地日月,聚攏後正麵的獸紋可拚成一對麒麟祥瑞。隻是十餘年前銅牌失散,便再沒有聚齊過了。我手中這塊是天牌,一向是家父給的。”
林鹿看得仔細,將兩塊銅牌並攏,果真依稀能拚成一隻麒麟。
“那,趙兄可知道當年為什麼失散?”
“那年我也不過五歲,並不太記得什麼,家父也不曾說起。我隻知道當年,家父還有三位結拜兄弟,天下鏢局是他們一起走南闖北打拚下來的,故而有四塊銅牌,可號令天下鏢局各地的兄弟。”
趙珩說得字字真誠,林鹿憂愁地皺皺眉頭道:“如此,是找不到我的身世了。”
“那倒也不是。”說到此處,有人叩門,趙珩讓人進來,便有一小廝提著茶壺而來,為兩人泡茶。
待小廝走後,趙珩接著道:“按理說,地牌是遊晏青遊叔叔帶著的。他當年,在江湖上的名頭很大,他雖不善言語,卻是個溫和之人。我也是依稀記得……”
“遊晏青……”林鹿甫一聽這名字,心中有些恍惚,可這名字對他而言也是頭一遭聽聞,並無頭緒。
趙珩收回了天牌,道:“既然你帶著地牌,想必應當與遊晏青有很深的淵源。”
林鹿不知為何,心中十分失落:“那……那位遊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