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早晨也是炎熱的,淩織夏無聊地坐在路邊,她的頭上插著賣身的草標,身前是一塊空地,空地上是她寫的自傳。
本人自幼父母雙亡,無依無靠,現因生計願賣身為奴。小女子心靈手巧,任何工作皆可為之,但不接受低等工作,如有小姐貼身侍女空缺者可以優先考慮。
這樣的賣身自傳還真是與眾不同,過往的人無不再三回頭,以往有賣身的女子往往是哭哭啼啼,不願意為奴為婢,看她倒是一臉平靜的樣子,仿佛這件事跟自己沒有一點關係。街上的人越來越多,淩織夏身前圍的人也越來越多,當然就更加引人注意了,可是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把她買回去的。
她百無聊賴地坐在地上玩弄自己的手指,思緒飄回兩天前的早上······;
她再一次因搞惡作劇而被送回到孤兒院,那些小她很多的小孩子肆無忌憚地嘲笑她,說她是沒有人要的野種。
“沒人要的小孩,每次被領養走都會被送回來,真不害羞!”
“這麼大了還不討叔叔阿姨們喜歡,笨蛋!”
“她肯定是個不吉利的人,所以叔叔阿姨們都不要她!”
“哈哈哈······;”
刺耳的嘲笑聲始終在腦海中回蕩,她的確是個沒人要的小孩,自己的親生父母都放棄了你,還能指望誰會真正在乎你?每次被送回來,她都會看到院長無奈的表情,然而這次不但有無奈更多的卻是放棄的眼神。
“織夏,你已經18歲,孤兒院也沒有義務再收留你了,你自己去找工作吧。”這是院長最後跟她說的話,說完就走進房間去了,再也不願意多看她一眼。心仿佛被掏空了,整個胸膛空蕩蕩的,四麵進風,冷得讓人恨不得把全身的毛孔都收縮起來。
她一個人默默地離開生活了18年的孤兒院,像個無處可去的遊魂般在大街上遊蕩,整個人像被抽空了靈魂,空洞得可怕。她終於又是一個人了嗎?就像許多年以前被生她的那個人丟棄在路邊時的感覺,全世界都要一個人去麵對,冰冷而陌生的世界······;
空洞的眼神告訴別人她正處於思緒飄搖中,身後疾馳而來的汽車卻不知道她正在晃神,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不但不躲,反而迎向汽車的她被撞飛到距地麵數米的空中,血······;染紅了所有人的視線,終於要離開了嗎···;終於不用再那麼努力地偽裝···;終於可以不再承受別人異樣的眼光···;終於可以解脫了吧!
當她再次醒來卻發現自己還活著,但卻是生活在另外一個世界的時候,她的心裏反倒有一絲慶幸,也許這就是自己命運的轉折,隻要不再被人歧視,隨便怎麼樣都好!
她的視線模糊了,為了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她努力抬頭看天,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已經深刺入掌心。她淩織夏可是最堅強的,縱然流血也不能流淚的!路對麵的茶樓靠窗的位置上,一個俊美無匹的男子正看著她。女孩子似乎想起了什麼傷心事,滿眼的哀傷卻不肯讓眼淚流下來,眼神無比的倔強,仿佛縱使天塌下來也要用自己稚嫩的雙肩挑起來般的堅強刺痛了他的眼。她的自傳已經讓人刮目相看了,這樣的表情更是讓他感到好奇,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男子回頭對身邊的隨從說了些什麼,隨從點頭離開了。他再次看向樓下的女孩子,她正悠閑地吹著口哨看街景,男子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淩織夏饒有興致地看著過往的人群,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麵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了一個人,當她發現時,那人似乎已經等了很久了。
“呃~~~你有事嗎?”她不耐煩地開口。
“你跟我走吧!”男子說得理所當然,似乎她就應該跟他走似的。
“為什麼?”她不解。
“你不是甘願賣身為奴嗎?這是銀子!”男子丟下一塊至少有十兩的銀錠。
“哦!對了,你要我做什麼?”她拿起銀子又問。
“當然是做奴婢了,不然還能把你當姑奶奶供著嗎?”男子有些不耐煩了,但他的語氣卻惹惱了淩織夏。
“喂!你不認識字啊?本姑娘寫得明明白白,不接受低等工作,你不把話說清楚就讓我跟你走,有沒有搞錯啊?”她像連珠炮似的說了一串,氣焰囂張得不行。
男子不悅地挑眉看她:“怎麼,銀子都收了你還想賴嗎?”
“銀子?誰收你的銀子了?不要大白天的說夢話好不好?”她打定主意死不認帳了。
“什麼?你······;”男子舉起手似乎要打她,但好像又想到了什麼,不再理會她轉身離開了。她得意地看著男子走進了對麵的茶樓,哼!跟本小姐鬥法,你還欠點火候!
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盡收眼底。
“王爺,我~~~”男子低頭正要說什麼,他擺了擺手阻止了,眼底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走吧!”他站起身優雅地下了樓,出了門徑直走向淩織夏。
“喂!”俊美男子的跟班見她還在看風景,對自己主子的到來根本視若無睹,隻好開口引起她的注意。
淩織夏聽到叫聲轉回了頭,看到了他們。好帥的男生哦!她在心裏驚歎。俊美的五官恰到好處地嵌在臉上,尤其是那雙眼睛,仿佛有魔力般直射進人心裏。漫畫裏的極品美男也沒有他好看,真是帥到人神共憤的地步了。
“沒人教導你,這樣直視別人很無禮嗎?”俊美男子被她盯得煩了,冷冷地開口提醒她回神。
“呃···咳咳!你們有事嗎?”她的臉有些微紅,剛在心裏產生的一丁點好感也被他不留情麵的話語破壞得一點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