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雕磨雲排空,直衝九霄,隱身在天際雲霧當中,天仇坐在雕背上,隻覺得白雲拂麵,天風透體,自己就如置身在無邊環境中。下麵山嶽河流,蜿蜒盤折,盡在眼底。
飛了近三個時辰,白雕忽然從天際飛轉下來,離著地麵尚有百餘丈時,天仇便見到前麵有一隊人馬飛馳在官道上,正是樓不歸一行人。
天仇讓白雕放緩速度,隔著一段距離跟著他們。又飛了一陣,隻見樓不歸一行人舍了官道,直接進入一條斜徑山道上,那山道雖不及官道寬敞平坦,但也足夠他們揚鞭策馬。
樓不歸一行人飛奔而去,漸漸走入山林中,終於因山中無路,林木紛繁雜亂,馬匹無法再走而停了下來。留下幾人看守馬匹,剩下的人全都施展開輕功,飛奔上山去。
天仇看著他們奔去的方向,見是這山中的一座高峰,那峰上麵冰雪皚皚,一片蒼茫。雖說在這片山中的群峰裏麵算不得是高峻挺拔,但是那山峰立如刀削,四周都是光華如鏡的峭壁,極難攀登。
樓不歸一眾人飛馳到山腳下,見那山峰峭立如削,如今正是秋冬之際,氣溫低下,而且這高處寒冷,一有雨水降下來,立時結為堅冰,將這山峰的周圍都生上了冰晶雪塊,讓人難以攀登。
“你們在這下麵等著,一有人靠近這座山峰便發信號。”樓不歸向那些手下吩咐道。
那幫人齊聲道:“是。”
樓不歸轉向那喇叭和另外一個中年人道:“摩柯大師,徐天王,我們這就先上去吧。”
那叫“摩柯大師”的喇叭雙掌合十道:“樓策師請。”
樓不歸也不客套,一震衣袖便往雪璧上飛去,雙腳在冰晶上連環踏出,竟是貼著山壁穩穩當當地往上奔去,沒有半點懈滯,就如禦風飛舞一般。
那被稱為“徐天王”的中年男子名叫徐缺,乃是北方有名的一個江湖高手,因平日行事果斷,出手凶狠,而且長相成一副方臉,胡須如戟,不怒自威,所以便有人給他取號為“天王”。
徐缺見到樓不歸如此輕功,不禁歎道:“想不到這樓策師不但智謀過人,武功卓絕,練輕功也這般的出神入化。”
摩柯和尚道:“聽聞徐天王的‘九連飛雲步’也是當世輕功中的絕世步法,今日可否請天王先行,讓貧僧見識見識,也好瞻仰瞻仰。”
徐缺笑道:“區區雕蟲小技,怎入得大師法眼,既然大師有意指教,那我就隻有獻醜了。若在下在前麵有什麼疏失,還望大師在後麵擔待擔待。”他這兩句話雖然說得是謙虛之言,但是從口氣上聽來卻是極為傲氣,而後麵一句什麼“疏失”“擔待”的言語,自然就是扯蛋了。
摩柯和合十雙掌,連說:“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不敢,不敢。”
隻見徐缺身形晃動,一道青影從麵前閃過,人已到了山腰上,雙足連跨,想峰頂邁去。
摩柯和尚抬眼望去,隻見徐缺奔到半腰處,那地方垂直下滑,不比別的地方還有點坡度,能稍微借一點力。
這垂直的半腰上,卻是無從落腳,正在想著徐缺要如何施為時,便見他身體在空中忽然一頓,雙腳在半空中接連踏出,足足踏了九下。每一腳踏下,徐缺的身體便往上升高一截,等到九下都踏完時,人已經越過峰腰的險惡地段,上到山峰的上半段,再在山壁上一借力,幾下便到了封頂。
摩柯和尚不禁大叫一聲:“好!好俊的輕功!”
連已經到了峰頂的樓不歸見到這手輕功,心裏也不禁暗暗讚歎了一聲,心想:“這徐缺有天王之稱,不然不是浪得虛名。這次有他和摩柯和尚相助,再加上宗內的那兩人,事情必然成功,至於得了當年神龍尊者傳承的天仇小子,就等宗主親自帶人來對付,我不是他對手,也不必去淌這渾水。”
這時摩柯和尚也使出“如來足生蓮”的輕功飛向山峰。佛教相傳,當初佛祖釋迦牟尼出生時,便能口吐獅子吼,落地而走,每一步都會生出一朵金蓮托住雙足,不落塵埃。
這時摩柯和尚一使出這套輕功,隻見他赤裸的雙腳從從容容,一步步邁出,看似緩慢,其實速度極快,片刻間便如踏雲般走上了峰頂。
徐缺心裏大驚道:“這狗日的和尚還真不簡單,難怪連樓不歸這種人都要禮敬他兩分,想不到還真有點本事。”
等到摩柯和尚上到峰頂,三人各自寒暄了幾句,便跟隨著樓不歸向著這峰頂的深處而去。
一路上,三個人都是一言不發,一直向著深處狂奔,不多一時,便見前麵數椏梅花出現在眼前。
現在雖說是十一月中旬,但是這山峰地勢高極,早已是下了數場大雪,這裏的氣象無意於是寒冬時分了。因此這數椏梅花倒是開得極其的嬌豔,疏影橫斜,妖嬈多姿,一縷縷的梅花清香鋪麵而來,令人心神俱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