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王公納悶道:
“怎麼?”
菩薩笑道:
“師兄不必再裝了,方才你故意錯過了棄車進兵取勝之機,就是要看看我到底能不能覺察得到您的用心.我如暗自竊喜直下此城,您能真的心服口服?現此局已到了不出三步便顯出勝負結果的地步,難道您非要加愚昧無知於在下嗎?哈!哈哈哈……”
東王公聽的明白,急擰目往盤上看時,“啊!可不?方才自己如若真的棄車進兵的話,那取勝必成定局.看來這菩薩確實給了自己取勝之機,隻是自己沒有及時看出步來.”想到這,東王公竟驚出了一身冷汗,暗道:“看來,觀世音非一般棋手可比,我不如也!”於是,徑自不說破,故意與觀世音一起仰天大笑,就此似乎默認了菩薩方才所發的一番猜測之言.
其實,觀世音那一番言語才是故意作態哩!他早已看出東王公並不識“五仔梅花圖”的破解之法,便在盤中,虛與其反複周旋,待大局已定、勝負將明之時,竟不直言捅透,反假托言東王公有大將君子之風,故意在試探自己棋藝棋德的品層雲雲等一番話,以此來終結此局.實則是有意給那東王公留下一個冠冕堂皇的台階,不使東王公麵子上陷於尷尬的境地.
一陣笑聲過後,東王公忽然興致大發,隻見他,順著當時天界甚為熱門的棋壇九大門派,和廣為流傳的《象經》名譜話題侃侃而談,半日不倦;每凡說到戰例,他口似懸河,滔滔不絕,盡將那棋壇上的詭詐險惡剖晰得井井有條.後來,他竟從實戰中的千變萬化,談到各類殘局的技藝棋理;從《棋勢》的細膩精到,談到《象戲格》的城府高深;從《三墳.五典》的初處淵源,談到《八索.九丘》的述弈特色,最後把《象經》在棋壇中的影響和貢獻總結的言簡意賅,隻講得觀世音菩薩心曠神怡,連呼“受益匪淺,受益匪淺!”
觀世音與東王公聊至天晚,菩薩告辭,東王公也不甚留,便將那“龍鳳二日棋”叫“掃雲”“摘星”二道童裝在紫雲匣裏,交於韋馱收好,便叮囑觀世音菩薩道:
“菩薩,再過幾天我就趕奔中土去辦那武林之事去了,這方諸山紫府州之事就拜托菩薩幫襯照料,閑時,多來幾趟看看,本王須在滿了九九之數時方回,望菩薩等我回府之日,再敘談中土的天下大勢便了!”
菩薩謂東王公曰:
“師兄,下凡可定好轉世誰家?又如何轉世?能告知小弟否?”
東王公搖頭歎曰:
“唯此事猶豫不決,還未曾細慮呢?怎麼,師弟有甚高見?”
菩薩也搖頭歎曰:
“唯獨此事,最是難以決斷,尤其是你,身份太高,又要幹成大事,還不願意參予矛盾糾紛其中,想做一個天馬行空,獨往獨來,天崖任你行的凡間武林大帝,天下哪有你這等好事?”
東王公歎曰:
“菩薩真知我心矣!我正因為如此而難以決斷,每每寢不能寐,師弟有甚高見?肯幫我否?”
“那就看師兄能否再聽本座一言否?”
“師弟之言若信不過,那天下,哈!就未有知己之人了也!願聽,願聽!菩薩盡管講來!”
菩薩道:
“師兄,你自認為身份極高,不願受那人間輪徊之苦,想學那菩提祖師,也變化一個什麼所謂達摩老祖了事;但你又怕所創武術離人間實況太遠,不甚實用,難免被人們束之高閣,敬而遠之,最後,落一個白白下凡一遭,以失敗而告終耶,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