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戰場被魔氣籠罩著,灰蒙蒙的限製了人雙眼可見的距離。隻是,無論是修真者還是修魔者,他們最在意的都不是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他們的五官隨著修行的加深的確是比之常人要好上很多。不過,他們卻更加在意自己神識感觸到的。

尚修筠在戰場上一步步的行走,而不是修真者習慣的飛行。目標非常明確的朝著一個方向走著,沒有絲毫的偏移。以他的修為可以輕輕鬆鬆的感受到魔道距離地之中,那些修魔者所在的位置。在他眼裏,寒煜與其他修魔者,幾乎就是明月與繁星的差別,他自是不會認錯。

他來這裏,隻是為了見他一麵。確定他的身份,是否如同他想象中的那樣……

尚修筠不想讓其他的修魔者發現,絕對不會有任何人察覺。以雙方的修為差距,就算是他站在對方的眼前,對方也有可能對他視而不見。

尚修筠向前走了一步,身邊的魔氣完全消泯,無影無蹤。他所處的位置遍布了靈氣,比起大陸上所謂的福地靈氣都要濃鬱,著實是一塊寶地。就如同在地獄中的伊甸園一樣,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仿佛是有人刻意的劃出了一個範圍,不讓一絲一毫的魔氣越界。

這是寒煜所在的院落。他居住的地方,與其他人差異實在是太大。寒煜明明是一個修為甚深的魔,他居住的院落卻是靈花靈草遍地生長。那濃鬱的靈氣,讓他這個正道修真者感覺到格外的舒適。

這種靈氣對魔道修真者來說自然也是有好處的。隻是,一個魔修外放的魔氣都足夠讓身邊的環境同化。若是想要保持這靈氣的純淨度,對方對魔氣的掌控要絕對的精準。

腳步隻是微微停頓了一下便繼續向前,寒煜絕對是一個懂得享受的人。在這院落之中,不乏一些在修真界都能夠讓人搶破頭的寶貝。一些凡俗之中的金銀物件,更是非常常見。甚至有些的東西,以他的見識,也無法知曉到底是什麼。隻能夠隱隱察覺到那些東西的不俗。

他這一路行來,便知曉他這具身體對寒煜的了解僅僅是片麵。亦或者說,這具身體了解的,也不過是曾經的寒煜。

“你終於來了,若是你不來……”寒煜的聲音帶著幾分魔性的蠱惑,他的麵龐也似乎帶著兩分的邪性。一雙如同寒星的眼眸,在觸碰到尚修筠的時候變得格外溫柔。唇角勾起的弧度,讓他整個人的魅力都上升了不少。

他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外衣,也隻能夠說是披著。衣服仿佛沒有任何束縛一般,他隻是微小的動作,便足以讓衣襟劃過胸膛,露出更多白皙的肌膚。甚至隱隱約約能夠看到那一閃而過的嫣紅。他刻意壓低的嗓音,實在是不得不讓人懷疑他的目的。

“若是我不來,你能怎麼樣?”尚修筠挑了挑眉,說話極為放鬆的樣子。寒煜的坐姿,在其他人看來頗有幾分古怪。他靠在古琴旁,但是他背脊處卻沒有任何可以做支點的東西。倒像是他上身刻意的傾斜,讓人看著格外的難受。不過,若是有人端坐在古琴旁彈奏,那這個場景便會異常的和諧。

“我能怎麼樣?你不來,我自然是要去找你的。這麼多次我也找了,難道還差這一次不成?”寒煜笑的開懷,一隻手拎著一個酒壺,往自己嘴裏倒。酒水都流入他的口中,沒有向外流出一滴。他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瓣,一雙黝黑的眼眸,此時似乎也帶上了幾分魔性。“怎麼,修,你不過來?莫不是……怕我?”

“我為何要怕你?”尚修筠微微一笑,雖然兩人之間的距離並不算很近,他卻已經可以肯定對方的身份。那雙眼眸中的深情太過明顯,他也隻在他一人眼中真真切切的看到過,體會過。雖然不願意承認,他尚修筠的確對這個人,沒有防備。

早已經猜測到那麼多世界,眼前這人是刻意的在尋找他,不過現在聽到他親口承認還是有幾分驚訝。隻為了一段感情,他便穿梭在世界之中,尋找一個不知道變成什麼的靈魂。這樣值得嗎?

他確定,他的記憶中並沒寒煜這個人的影子,在他第一世行醫善舉之時,也從未幫助過這麼一個人。不說寒煜是怎樣的身份,單單他這一張麵孔,隻要見過一次,便不會忘記。

“我可是會吃了你的!”寒煜說的認真,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樣子。

尚修筠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頗有幾分哭笑不得。寒煜也不惱,還一臉享受的蹭了蹭尚修筠的手掌。若是讓那些修魔者見了,他們心中那高大偉岸的魔主形象肯定會直接破滅。

寒煜伸手拉了尚修筠一把,尚修筠順勢坐在了古琴前,手指放在琴弦之上。他經曆了那麼些世界,其實很少彈琴了。隻不過此時他下意識的覺得,這個地方是他應該坐的位置。寒煜躺在他的腿上,抬頭倒酒,一雙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尚修筠的容顏。有尚修筠在的地方,寒煜的這雙眼睛裏就再也不會有其他。

寒煜躺在他的腿上,多少有些影響他的動作。尚修筠伸手在琴弦上撥動,音不成曲。混亂的調子甚至是有幾分刺耳,尚修筠有幾分怔楞。眼前這一幕,讓他分外的熟悉,就如同早已經真真切切的在他身邊發生過一樣。怎麼可能?!

“修,你想起了什麼?”寒煜不知道什麼時候將自己手上的酒壺放下,身體如同蛇一般纏繞在他的身上。他身上的衣襟散落,露出更多的肌膚。

尚修筠的眼睛緊緊的盯著他的胸膛,倒不是他被眼前的美景魅惑了心神。而是寒煜的心口處有一塊類似於玉佩的刺青,若是隻是玉佩刺青倒也罷,隻是這紋路,是血一樣的嫣紅色。甚至讓他有種,一碰觸便會真的流血的直覺。

他的手不由的放在刺青的位置,寒煜的整身體都靠在他身上,身體有幾分顫抖,他幾乎是強忍著疼痛。其實,所謂的靈魂綁定,不過是他一人所為。也就是說,這個印記,並不完整。強行製約,自然要承受一定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