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0 從一而終 零殿篇(番外完)(1 / 3)

近日,晝家的安寧日子因為小緋丫頭開始換牙這般的艱辛曆程受到了嚴重幹擾,不知是因為丫頭太嬌氣還是因為她換牙的確比別人疼,天天哭喪著臉因為吃不了好吃的發著脾氣的小丫頭弄得整個宅子雞犬不寧…最後還是阿零做了決定,從即日起大家平時都不吃零食了陪著她一起受罪,才讓心裏平衡了一些的小丫頭稍微消停了些,委委屈屈開始麵對換牙的痛苦。

隻是有其女必有其母,有些話說起來容易,真要完全恪守諾言卻是難上加難,冬日的季節,幾天沒有吃什麼零食的阿零開始覺得四肢無力整個人都蔫了,她覺得自己是得了一種叫“快要饞死”的病,整天無精打采的拖著沉重的步伐在宅子裏閑逛,這一日午後陽光明媚,阿零餓著肚子逛到後院,看見小良他們幾人正聚在後院晾曬物品,那一堆瓶瓶罐罐林林總總都是小良從鬼域帶來的歌君翎的收藏,之前一直放在地下儲藏室,小良似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拿出來曬曬太陽,據她說這些全部都是寶貝。

一向不太在意這些古物的阿零今天卻是忽然有了興致,微微躲在暗處看著一個爐子一樣的物件兩眼放光,如果她沒認錯的話那應該是一種塞了木炭進去就能生火的爐子,昨天阿福買菜回來她清楚得記得裏頭有幾個紅薯~香噴噴的烤紅薯在腦海中形成無比具體的畫麵的那一刻阿零的肚子很不爭氣的叫了,下一刻她已是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飛溜出去抱了爐子就跳到小樹叢裏逃逸而去。

小緋在午睡,淩祁在練琴,殿下好像清衡叫去有什麼事,其他人都各種忙碌這就是她的最佳時機!阿零嘴角帶著奸計得逞的笑,飛快去廚房反倒了烤紅薯又去後院偷了木炭,最後在宅子圍牆的角落邊找了一個非常隱蔽的地方,生起火來,開始興奮滴烤她的零食——小緋呀不要怪你母妃食言哇,誰叫一顆牙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後天老是掉不下來,再不吃你家母妃我餓死了你就木有母妃了!~

阿零自顧自找著理由,是不是發出嘿嘿的笑聲拿著小蒲扇扇著火,興奮過頭了完全沒有發覺身後有人從那偏僻的小路走了過來,已經來到了她身後,寒冬的天氣,她不在屋子裏跑到外麵來蹲著幹什麼?晝焰行找了一圈終於找到了自家小夫人,微微皺起眉來:“躲在這裏在幹什麼?”

冷冷一聲問話,驚得阿零手裏的蒲扇都掉了,她嚇得一下回頭,對上高處那雙俯看而下的冰涼金瞳,驚慌失措的哆嗦了一下:“我沒有,就是烤火…”

“火”字還沒說完呢,一個沒塞好的紅薯一下從爐子口裏滾出來咕嚕咕嚕就滾到了晝焰行腳邊,阿零徹底呆住了:“我不是偷吃,我…”

她邊說邊著急站起來,結果腿蹲麻了一下使不上力,哎呦一聲竟是腿一軟一下朝著旁邊歪去,這一摔可不得了,眼看著人就要摔倒火爐上去了,晝焰行嚇了一跳飛撲過去的那一霎,結界一瞬張開卻是一股不知名的氣流忽然竄出來吹得人直張不開眼,最後的那一眼,阿零勉強看見的是那雙一瞬到了眼前含著一抹慌亂的金瞳,下一刻臉旁一熱,她已是瞬間失去了知覺…

完了,這下要毀容了!

阿零將將清醒過來的第一刻,腦子裏一瞬閃過的就是這麼個無比驚悚的念頭,驚悚著她一下伸手就往臉上摸,結果一摸果然特別疼,阿零嚇了一跳差一點掉了眼淚,下一刻卻又感覺那疼痛有些異樣,再摸摸,臉上好像沒什麼傷…是被她手上的雪凍疼的?

阿零這才發覺自己竟是在戶外,坐在一片積了雪的樹林裏,晝家大宅不見了,圍牆火爐還有殿下都不見了,四周靜悄悄的隻有她的一個人,連風聲都沒有,安靜得有些可怕。

阿零坐了一會兒,徹底呆住了,如今她在的地方顯然不是家裏的山上,因為那裏根本沒有這麼厚的雪,四周似乎除了她之外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唯獨她穿著不厚的居家服坐在雪地裏,四顧茫然…不一會兒阿零就被四周極低的冷氣凍得瑟瑟發抖,她趕忙爬起來,腳下的積雪很深沒過了腳踝,還好她穿著一雙雪地靴。

阿零這才後知後覺的理清了思緒,覺得自己可能是被方才用的那爐子送到了一個異世區域。方才烤紅薯的時候她就覺得那爐子裏飄出的煙有著一股奇異的香氣,她當時還美呢覺得這樣烤出來的紅薯一定更好吃,嗬嗬,真是一孕傻三年她怎麼就忽略了這個爐子是歌君翎的寶貝絕對不會隻是用來烤火的…

隻是現在再自責也沒有用,阿零站起來,開始摸索著往前走,方才那一瞬間空間交錯一定是有什麼契機,她要做的就是回憶清楚自己當時都做了些什麼有哪些東西在,然後還原場景,回到現實去。

真是悲劇啊悲劇,又冷,又餓,回去肯定還要挨罵…阿零悲催的想著,在樹林裏深一腳淺一腳的走,放眼望去是一片白雪皚皚,枯黑的樹木竿子一樣插在雪地裏四處看著都很相像,她本來就是路盲這樣走下去絕對會迷路的…阿零想著,折斷了一根樹枝拖在身後劃出了一道痕跡,每走一陣再用靈力在身邊的樹幹上刻上一個數字,金色的靈氣在空曠的樹林裏一閃而過很是耀眼,落入不遠處那雙靜靜打量的眼眸裏,慢慢彙成一抹深意。

哢——,身後傳來一聲輕響,阿零回頭張望了一眼,扭頭繼續趕路。覆了積雪的樹枝偶爾會被壓斷發出這樣的聲響,這並不稀奇,但是如果這個聲響隻是沒頭沒腦的一聲,並不伴隨著積雪落地的聲音,那麼便是有些蹊蹺了。若有似無的靈力已是在身後跟了一路,沒有惡意,也不攻擊,阿零一路感應著,感覺身後的人再靠近了一些已經到了可以百分之百精準攻擊的距離,她想對方應該也以為她沒有察覺吧,所以才會好不防備再近了一步,落在了她身後不遠處的那棵大樹上。

感覺到對方方位的下一秒阿零已是一瞬轉身出手,沒有確認對方身份她沒有痛下殺手,而是飛甩出了一根白綾一下纏住對方落腳的樹枝一個用力就把那碗口般粗的枝椏生生撇斷了!說時遲那時快,白綾飛擊而出的那一刻樹上的人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一下就同斷裂的樹枝一起摔在了阿零身前的雪地上,砰的一聲,濺起了無數雪渣。

雪渣翻飛之間,阿零晃眼看清那似乎是一個穿著白衣看身形還是個孩子的少年,阿零微微頓了下,聽見前方的人型深坑裏緊接著傳來誒呦的叫喚聲,下一刻一個白乎乎的人影一下從雪堆裏爬出來,揚手拍掉了頭上的雪渣,一仰頭,一對烏黝黝的大眼睛直直看如了阿零的眼。

那一刻,氣息一窒阿零被寒氣嗆到低頭猛咳,勉強抬眼再次望上那坐在深坑裏正眨著眼狐疑打量著她的少年,一身白衣,青絲如墨,那雙漆黑如玉的墨瞳裏澄淨中透著他慣有的清淺笑意,那是清衡,那是看著隻有十來歲模樣,小時候的清衡!

也…也就是說…

下一刻,一個念頭猛然竄入腦海,阿零終於忍不住激動地咳彎了腰…

——

片刻之後阿零跟在清衡身後亦步亦趨的往他家走,當然,懷著激動雀躍的小心情。這樣年紀的清衡似乎比起長了以後還要健談,一路走一路說個不停,偶爾回過頭來看她一眼,一笑整個眉眼都是彎彎的特別好看。

那張容顏少了一些長大以後的英氣,看著有些稚氣也愈發精致,阿零在那樣的笑容中看一次呆一次,心中已經不可抑製的幻想開了,回家,她跟著清衡回家,也就是說她馬上要見到殿下了?幾萬年前十幾歲時候珍藏版的殿下?!阿零忽然覺得鼻頭一熱,伸手輕輕揉了揉,還好不是血。

清衡從小就外出隨便撿東西回家的習慣,阿零覺得自己是命好加入了老弱病殘大軍,同時她也在心裏琢磨了一番,原來自己不是到了異世而是穿越回了過去,之前總覺得倒黴,現在突然喜悅猶然而生覺得自己真是賺到了!

心裏歪歪著自家老公,小色丫頭邊走邊低著頭無聲傻笑,沒有注意到轉過一個彎的他們已是走到了一片石林,避風的山凹處,巨石成群很適宜躲藏,她已是跟著清衡到了他們的領地,下一刻想著心事的阿零踩著清衡留下的腳印剛跨出一步,忽然腳下的雪堆一下爆開有什麼的急襲而來,阿零正在發呆嚇了一跳,嚇著條件反射往後一跳一下靈氣溢出擊散兜頭澆下來的積雪,金色靈氣伴著粉碎的雪渣花花在眼前落下,那一刻的畫麵甚至稱得上漂亮,阿零有些驚魂未定猛一抬頭,一眼對上了一雙萃著寒意的金色豎瞳。

如同雪豹一般的眼,亮得如同天上最璀璨的星,看入心底,卻是一瞬寒氣四溢凍得人心神一凝。那一身黑衣如墨,在皚皚白雪的映襯下顯得異常醒目,長發高束,露出的五官清冷淡漠如玉如琢,他高高站在山崖上最醒目的那塊巨石之上,冷眼俯看上她的容顏,那雙金瞳裏不帶一絲感情,甚至透著森然涼意,阿零這才輕喘著看清了她方才站著的地方已是砂石崩裂碎了一個大坑,坑上還隱隱浮動著藍黑色的閃電,同他輕揚的指尖上暴虐的靈氣有著一樣的頻率…

早先心中的一片旖旎儼然在這一刻被全然打碎,阿零作死也想不到有一天她家殿下會對她出手嚶嚶嚶…喜悅的心情頃刻煙消雲散,阿零靠著身後巨石大氣都不敢出,連那張比她之前幻想出來的容顏還要好看上好幾倍的臉都不敢再看了,氣氛僵硬之間,隻聽冷冷傲睨聲線從高處飄來:“你是誰?”

阿零猶豫的下一秒,一旁愣著的清衡終於回過神來,叫了一聲幾步衝到了自家大哥身前:“哎呀你幹嘛,差一點就把人給打死了!那是我的客人,是我今天出去撿回來的,我想讓她留下來跟我們一起住,好不好?”

好不好?!年少的某魔王大人顯然很生氣:“你知道她是誰麼隨隨便便就把人撿回來?人靈力不知道比你高多少倍用得著你照顧?!”

狠狠一句話落,阿零有些詫異下意識抬眼,一瞬對上那雙冰冷金瞳看出了明顯的殺意…阿零哪裏被自家殿下這麼瞪過,瞬間傷心的再次低下了頭去。

清衡被吼了一聲也頓住了,愣了愣搖頭表示不讚同:“這和靈力高不高強沒關係,就算她靈力再高強也是個女孩子,我們怎麼可以讓一個女孩子晚上在外麵風餐露宿?”

一番話說得在情在理,阿零鞠了一把辛酸淚在心裏默默給小叔子點了個讚,但是某魔王大人顯然隻是覺得自家兄弟亂七八糟的書看多了連人族那些亂七八糟的理論都學來了,毫不客氣的再剮了阿零一眼,他冷冷否決:“不行,不能讓她進來,你去跟她說讓她趕緊離開,再靠近半步就殺了她。”

什麼叫你去跟她說,你講話聲音這麼響我都聽到了好麼…

阿零心在滴血,覺得自家殿下萬年之前萌是萌,性格卻也實在是惡劣得可以,不但冷淡,還很凶殘,不但凶殘,還很欺生…想著阿零又頭疼,努力回憶著他曾經跟她提起過的兩人的往事,真覺得自己當年是拯救了銀河係了麼到底是哪一點讓這樣的殿下喜歡上自己的…?看來穿越的女主也不是各個都有光環,殿下也算見過了,她要不要回去繼續找她那個爐子?阿零這麼想著,委委屈屈抬頭委委屈屈瞥了清衡一眼,冷氣太重都沒敢再看她家殿下,低頭灰溜溜正準備走,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了清衡微微氣憤的聲音。

“阿一,你這樣是不對的!這段時間天氣那麼差,她一個女孩子到林子裏去你是想讓她去送死麼?而且住一晚又怎麼了,又不吃你的用你的,我保證她一點都不會打擾到你,你就讓她留下吧,大不了以後她的事情全部我負責你…”

“我什麼都不用管?”某殿下皺眉冷冷一哼,“你每次都這麼說,那你倒是去打獵啊,去守夜啊,去給你撿回來的東西覓食啊?這樣的天氣我養你一個還不夠還要養你的寵物?你當我這…”

“上次我生病的時候你答應我隻要我能快點好起來就完成我一個心願無論是什麼!”夜清衡咬牙使出殺手鐧飛快開口,打斷一切指責。

“什麼?”阿零從那短短一句嗅到了無盡冷意。

小清衡不懼任何冷意:“說過的話可不能反悔,我現在就提要求,就是要把人留下來!”

兄弟倆站在高高的岩石上,為了她的去留起了爭執,一貫感情很好的兩隻為了她吵架阿零心裏滿懷歉意,然後歉意著,又稍稍有了些期待,按照她的經驗,一般對方開始無理取鬧之後殿下就不太能有招架能力,當然一般人是不敢跟他無理取鬧的,但是一般敢鬧的,功力都會比較強,比如她,比如清衡,咳咳,比如小緋…總之她懷著小期待扮出低眉順眼的樣子在下麵站了片刻,終於聽見一聲冷哼上頭的壓迫感一下鬆了,阿零抬起頭來,看見清衡在上麵比著勝利的手勢正衝著她笑。